至于在遲歸與景瞬之間,橫亙著太多的信息鴻溝和時間差,這才使得對方的這場表演顯得無懈可擊。
“后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愚蠢又過分,我憑什么去窺探你們的生活?于是,我斬斷了一切不該有的念想,將身心都投入到事業(yè)中。”
在他的引領下,遲氏在美國的分部逐步發(fā)展成為一艘商業(yè)巨擘,再也沒有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
或許是發(fā)現遲歸已經沒了回國的意愿,留在海市的大房一家逐漸變得肆無忌憚。
與此同時,遲盛也花樣百出地開始冷落景瞬,顯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你的消息。”
遲歸依舊清晰地記得那一刻的感受,那顆冰封已久的心臟猛然悸動,他幾乎是顫抖著指尖敲下了那一行字——
“不好意思,這幾年人在美國,和國內隔了時差,我現在睡醒才看到?!?/p>
他打完這一行字,怕自己的表述不夠明顯,連忙補充,“如果景先生愿意給我看的話,當然可以。”
遲歸說,“我那天根本無心工作,從早到晚盯著手機,明知道國內外有時差,猜到你可能在睡覺,但我就是不肯放下?!?/p>
“我怕錯過你的消息,甚至還懊惱自己昨晚為什么要那么早就休息?應該再熬一會兒夜的?!?/p>
景瞬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聲,“我那會兒也怕你不回消息呢?!?/p>
遲歸跟著笑了笑,“后來,我們因為劇本漸漸聯系起來,江可,也是我們討論出來的主角名?!?/p>
最初的問題,有了最明確的答案,但前世的他們,幾乎只聊劇本——
景瞬從來不和他傾訴生活中的不如意,對于自己雙腿的情況也是一句話帶過,而遲歸更是不敢輕易開口詢問他和遲盛的感情進展。
他吃醋。
一想起來遲盛正擁有著景瞬,他就醋得快要發(fā)狂。
但漸漸地,遲歸還是察覺出了屏幕那頭的景瞬的異?!?/p>
比如,對方經常在凌晨時分還和找他一起打磨劇本,說自己家中無人、有點失眠。
再比如,對方時常忽略一日三餐的規(guī)律飲食,需要依賴他的提醒,但吃飯總是草草了事。
還有兩次,對方發(fā)來的幾秒語音里聲音沙啞,顯然是感冒生病了。
景瞬聆聽遲歸的敘述,眼眶和鼻尖的酸澀感愈發(fā)濃烈。
那些連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細節(jié),卻被那時的遲歸反復琢磨、深入探究,遠在海外,卻依舊用心記掛著他的一切。
“有天凌晨,我突然夢到你了,醒來后,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
回去看看吧。
景瞬可能過得并不好。
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干涉,但遲歸還是違背了自己當初來海外所定下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