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秋很單純,也很信任眼前給他送東西的兩位老師。
他坦誠說明自己家里的情況,“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爸爸……爸爸外出打工很多年,沒回來過。”
家里沒有錢,就治不了病。
高長秋住在十公里開外的山上小村,每周上下學都要走上兩三個小時,即便如此,他還是會堅持回家。
不僅為了陪伴雙胞胎的親姐姐,而且他還要幫著外公外婆干農(nóng)活,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高長秋忍著泛紅的眼眶,“外婆說,我和姐姐見一面就少一面了?!?/p>
“……”
厄運專挑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斷。
景瞬內(nèi)心不是滋味,還沒等他有所動作——
遲歸更快一步地摘下了鴨舌帽,將其扣在了高長秋的腦袋上,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那雙懂事的淚眼。
遲歸沉默了一會兒,只說,“這帽子也送你了,學校到飯點了,你今晚多吃點,去吧?!?/p>
高長秋點了點頭,跑遠。
遲歸壓住心底那絲悲涼的情緒,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景瞬及時靠近,攏了一下他的手腕,“遲歸,你還好嗎?”
遲歸看向他,干脆摘了口罩,“沒事,我們也去吃飯吧?!?/p>
景瞬知道眼下不是個談心的好時機,確認戀人沒有大的情緒異常后,應下,“好?!?/p>
飯后。
操場上開展了集體的觀影活動,是一部很經(jīng)典的美學電影。
大山深處的孩子們幾乎沒有過“大銀幕看電影”的體驗,各個看得認真,觀影結(jié)束后,他們也很踴躍地圍著志愿者們提問。
作為解答人之一,景瞬身邊圍著的小學生們就沒斷過,他樂意分享著自己在電影上的知識儲備,耐心回答著所有人的問題。
直到廣播傳來校長的回寢催促聲,景瞬才終于閑了下來。
陳易銘等待已久,走了上來傳達著自家老板的指示,“小景先生,你今晚住最后一排的那個充氣帳篷,黃色頂?shù)?。?/p>
景瞬領(lǐng)意,“好?!?/p>
這個季節(jié)的山里夜涼,原本操場上是不合適夜宿的,但有了遲氏募捐資金和物資的入駐,志愿團隊住的帳篷都跟著升了級,完全能夠抵住戶外的寒冷天氣。
景瞬走到了最后一排的制定帳篷,剛掀開簾子,就看見了提前等待在里面的遲歸。
兩人對上視線,又錯開。
“還挺寬敞?”
景瞬環(huán)視了一下帳篷里的布局,忍不住調(diào)侃,“跟著遲董,住得就是好?!?/p>
“忙完了?”
“嗯,我先去洗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