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不熟又熟悉的臉,是活著的、生動(dòng)的諾爾,她的手里掐著一把薄玉似的骨牌,唇角的笑容還未落下,眉目深邃英氣。
她只看了一眼便轉(zhuǎn)過了身子,祝星憐的視線久久不曾移動(dòng),直到對方第二次轉(zhuǎn)身過來。
心臟猛地下落,緊接著又高高跳起,祝星憐偏開視線,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境,“褚淮云?!?/p>
他終于走到那人的身后,但卻越過她去看褚淮云,“我知道是你。”
諾爾再一次轉(zhuǎn)過身來,唇角含笑,溫和的詢問:“淮云,這是你的朋友嗎?”
“怎么也不介紹給我認(rèn)識(shí)?”她也仰頭去看祝星憐,沖他笑著詢問:“你好?”
“淮云,你坐過來,給人騰個(gè)位置?!彼χ牧伺纳磉叺淖危瑳_褚淮云招了招手,“不許偷看我的牌面?!?/p>
“我才不會(huì)?!瘪一丛撇磺樵傅貞?yīng)著,人卻老實(shí)的坐過去。
這是祝星憐從前沒見過的褚淮云,他跟游戲里的少年褚淮云有些像,又有點(diǎn)像在隨流光面前的自己,那種知道自己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我不想玩了,這個(gè)不好玩。”褚淮云剛坐下就開口鬧脾氣,“姐姐我想去打游戲,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諾爾于是便笑了笑,“一開始不是你說要打牌的嗎?好沒耐心?!?/p>
“就是不想?!彼鹕砣ダZ爾的手臂,要她起身,“我們回房間吧?!彼f著話、做著動(dòng)作,眼睛卻看向祝星憐,似乎是在向他展示自己和隨流光親密的、他不曾參與的過去。
祝星憐覺得很刺眼,刺眼的他幾乎看不下去,可是這有什么意思?她是假的,難不成他要因?yàn)橐粋€(gè)幻境而大發(fā)雷霆把自己氣死?于是他壓抑著心底的怒意,平靜道:“褚淮云,隨流光在哪里?”
褚淮云不語,只一味的抱上諾爾的手臂,拉著她離開:“我們走吧?!?/p>
“褚淮云?!弊P菓z伸手拽住他,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幻境中諾爾的臉,“隨流光在哪里?”
“她不是在這里嗎?”“找我有什么事?”兩道聲音同時(shí)響起,本屬于諾爾的面容漸漸變成了隨流光,她皺著眉看向祝星憐,“你認(rèn)識(shí)我嗎?”
這張臉實(shí)在是太熟悉,只是那神色令人陌生無比,祝星憐緊緊咬住下嘴唇,“不認(rèn)識(shí)?!?/p>
這本來就不是隨流光,他看向褚淮云,狠心推開眼前的人,直沖著褚淮云道:“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真的覺得褚淮云好像一塊狗皮膏藥,走到哪里貼到哪里,讓人無比的惡心和憋屈。
“你要?dú)⒕蜌ⅲ蚓痛?,要搶人就搶人,做這些有意思嗎?”祝星憐有些抓狂了,“我真是受夠你了,你是不敢殺我又搶不走隨流光所以在這里故意惡心人嗎?”
“那我告訴你,你真是成功了,因?yàn)槟阏娴淖屛矣X得很惡心?!?/p>
“而且不止我惡心你,隨流光也很惡心你,在惡心人這條路上你真是走的徹底?!?/p>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推到一旁顯得狀況之外的假隨流光,“你不止令人惡心,你還是個(gè)窩囊的膽小鬼,拿不起放不下令人唾棄?!?/p>
他指著一旁的隨流光,“你有這么大本事就不能跟你的假人過一輩子?別來騷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