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的想法我能理解,等到大家都要變的時候,黃某再變吧?!?/p>
話雖如此,黃飛鴻還是從衣袖里掏出一盒蠟封藥丸,“家父最近購了臺蒸汽機,研磨藥材很是方便,從古方中研究出不少新藥,其中就有一味,對蛇毒之類頗具奇效?!?/p>
“所以你們就應該是俠者啊”
程舟臉帶微笑,稱謝接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到這個“們”字的時候,謝震鱗正好從中走出來:“咦,大家怎么”
似乎程舟比練氣大成的他,還要更早發(fā)現(xiàn)對方。
黃、謝兩人都是典型的老派俠客,固然有為國為民的情操,但生在大清,長在大清,打心底就不會考慮某些念頭,更別提付諸事實。
前者雖獨善其身,也做力所能及之事,后者得為一眾同門考量,出于樸素的正義道德,維護鄉(xiāng)梓安寧,才會被程舟說動,號召成立精武聯(lián)會。
可即便不贊同,他們的俠義心腸,也會忍不住生出同情的念頭——尊重,不理解,但祝福,且支持。
程舟從非俠者,只是一名狂客,行事唯求意能平。
他沒有再說什么,向外踏出腳步,輕聲漫吟: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黃飛鴻與謝震鱗,面色俱是一變,紀云袖看得雙眼放光。
他走得很直,走得很穩(wěn),給人的感覺,像極了一柄劍。
一柄出了鞘的劍,鋒芒畢露,不可逼視。
哪怕目標不是自己,黃飛鴻與謝震鱗也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就連二練大拳師,也本能會警惕的死亡危險。
過去三年時間,程舟一直嚴格限定自身動用的實力,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對手,都不會表現(xiàn)出超過預設的力量、速度與體力,為的就是營造一個“有點天分,走錯路,可以對付的高手”形象。
這同樣是武行中最為兇險,最為恐怖的一種修行法子,喚作“盜天機”,其本質是使人主動徘徊于生死邊緣,時刻緊繃心弦,降服肉體本能,增進戰(zhàn)斗智慧,把有限的條件利用到極致,沖破困境,戰(zhàn)勝難關。
三年下來,練法姑且不論,程舟在打法層面,早就突飛猛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武功不止是殺人伎倆,殺人伎倆卻是武功,當今之世,沒人比他更會殺人。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