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國無南北，至誠一念（第4頁）

拳經(jīng)有云，“練得一口鯨吸水，虛靈貫頂自在輕”，便是這等狀態(tài)，只要用勁不超過某個限度，就能一鼓作氣，再竭不衰。

宮寶森邁步向前，宛若穿花蝴蝶過，距離無聲無息拉近，雙手齊打來，有股輕靈至極的美感。

左手手腕扭動，一掌如刀切出，渾似抽刀斷水，破開空氣糾纏。

右手并指穿刺，宛若一柄大槍捅破，指尖寒芒冷脆，一點槍出如龍。

八卦掌如刀，形意拳似槍，宮寶森將二者練得爐火純青，打得出神入化，甚至一心二分，左右同運。

如此精妙絕倫的技巧，看得程舟喜上眉梢，兩眼放光。

此時的宮寶森，乍看有點像當初的瑞先生與三娘子聯(lián)手對敵，又高明了不知多少，風助火勢，火助風威，靈活得不可思議，強橫得無可匹敵。

那一瞬間爆發(fā)出來的威勢，好像烏云壓頂，遮天蔽日一般，激得程舟汗毛根根豎起，不是恐懼，而是神經(jīng)極度興奮，令理智無比清醒。

他拉開肩胯，磨煉肌腱，整幅骨架渾似變成了個彈簧，左右擰裹，上下束展，螺旋搖閃。

如是龍腰熊膀褪去，雞腿鷹捉不存，頭頸無須虎豹。

一提一拉，一動一靜，涵蓋上下前后左右，六個方向的發(fā)力路線。

大形真意，觀形練影露真形！

何謂真形？

拳法中的形，是前輩高人在編撰拳譜時候，根據(jù)個人天賦稟性不同而創(chuàng)出的方便法門。

形是渡河之舟，指月之指。

去形存意，過岸奔月，便得真形！

兩人以快打快，高速對抗，無論宮寶森怎樣變化招路，切換打法配合，都像迎面撞上個不會毀壞的彈簧，使出多大勁都會彈回來。

宮寶森心下一沉，越打越困惑，好似被蒙上了一層堪不破的陰影。

程舟卻是越打越有，福至心靈，掃清腦中一切雜念，仿佛無憂赤子，進入一種奇妙的境地。

物質(zhì)層面尚且難分難解，精神境界已經(jīng)高下立判。

宮寶森陷入泥沼之中，怎么掙扎都無法脫困，只能越陷越深。

與之相對的，程舟豁然開朗，精神煥發(fā)，這里扯斷了金繩，那兒砸斷了玉鎖。

慕然，他嘴唇微動，大喝一聲。

“清廷將滅！”

“華夏當興！”

那一瞬間，他的精神、意志、體力、控制，紛紛攀升到一個巔峰。

當宮寶森又一次強攻不破，受反作用力震退，程舟赫然抬手反擊。

他全身都在不尋常的震顫，有磅礴大力運發(fā)，伴隨雷鳴而來的，將是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