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渭老爺子并不希望他出手幫助陳程搞定青龍會的事情,但徐少棠還是決定跟著陳程前去,他能不出手自是最好,若是陳程遇到危險,他自然還是免不了要出手相救。
蘇城老巷,有著一棟古老而神秘的建筑,屋上的瓦片是青色的,原本應是深灰色的圍墻,卻刷上了一道厚厚的青漆。一片有一片整齊有序的瓦片在木頭架子井井有序的排列著,既不單調又不乏味,反而多了一份簡單的優(yōu)雅。房檐向上輕輕翹起,兩頭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青龍分外醒目。整棟建筑都是以古樸的青色為主基調,所謂青樓,大概即是得名于此。
“這就是……青樓?”徐少棠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無法相信,一個幫派的總部居然會給人一種古韻蒼茫的感覺,什么時候,幫派變得這么有格調了?
原本信心滿滿的陳程心中也開始沒底,吞了一口口水,木然的說道:“應……應該……是吧?”
來之前陳老爺子已經(jīng)給將青樓的地址給了他,陳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確定自己并沒有記錯,這才懷著試探心思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過了半晌,緊閉的大門裂開一道縫隙,從門縫中探出一個腦袋,這人滿臉兇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與之輩,這人一時也摸不清他們兩人的底細,警覺的看了周圍一眼,確定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無別人,這才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找誰?”
陳程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做了幾個動作,這是洪門祖?zhèn)飨聛斫宇^手勢,會這種手勢的,都是自己人??粗惓淌种胁粩嘧兓膭幼鳎T里的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同時趕緊將門拉開,接引兩人進門。
進門之后,陳程終于說明來意:“煩請幫我們轉告一聲,四海洪門會陳渭嫡孫陳程前來拜訪孫先生?!?/p>
徐少棠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陳程,心中暗自點頭,這小子,跟著李保山他們混了一段時間,總算沒有白混,換著以前,估計早就嚷嚷開了,哪里還會和一個門丁如此客氣。
“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進去通傳一聲?!遍T丁點點頭,轉身向院子里面走去。
兩人在等待的時候,徐少棠也在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他可以確定,在看不見的角落里,至少有八支槍對準了他們,一旦他們做出什么讓對方誤會的舉動,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這青樓的防御,倒是外松內緊,孫元龍能以一個洪門低輩弟子的身份建立青龍會,還真不是運氣。
幾分鐘后,門丁從院內走出來,躬身向陳程行禮道,虛手一引,恭敬的說道:“小太爺,請跟我來!”
門丁的態(tài)度,頓時讓徐少棠吃驚不已,剛進門的時候,門丁雖然沒有為難他們,可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看,去院子中報信回來后,態(tài)度居然變得這么恭敬了,還將陳程叫做“小太爺”?
兩人跟在門丁的身后往院內走去,徐少棠扯了扯陳程的衣角,小聲的問道:“這人怎么叫你‘小太爺’?”
陳程得意的笑道:“按照洪門傳下來的輩分,別說是他,就算他們孫元龍本人見到我了也要叫我一聲‘師叔’,孫元龍的師傅和我都是既字輩,前面那人不過是定字輩的人,是孫元龍的重徒孫,叫我‘小太爺’還是便宜他了呢!”
關于洪門的輩分,徐少棠也有所了解,之前聽陳程說青龍會老大孫元龍在洪門的輩分較低,沒想到竟然低到這個程度,連陳程這個小屁孩居然都比他的輩分高,也難怪孫元龍當初要帶人來到蘇城自立門戶了,再呆在四海洪門會,鐵定是沒有出頭的日子。
穿過幾道廊子,兩人終于來到了紅樓的正廳,而在正廳之上,一名穿著長衫的五十來歲的男子正端坐在一把龍頭椅上,兩側的椅子上也坐滿了人,其中不少人都面色不善的看著舉步進入廳中的兩人。
對于這些不懷好意的眼色,兩人自動的選擇了無視,面不改色的走上前。
陳程挺直身體走到孫元龍面前抬起雙手,左手的手心壓著右手的手背,兩手拇指相接,左手背面的位置對著孫元龍,微微揚起下巴高聲道:“四海洪門會陳程攜兄長前來拜訪!”
他所用的手勢,乃是洪門通用的手勢,兩手拇指相接,表明是一家人,手心對手背,意為肝膽相照。洪門如今雖然四分五裂,但出自洪門的陳家后輩都嚴格的堅守著洪門祖師爺傳下來的一些規(guī)矩。但陳程的這個手勢一般都是平輩之人見面的禮儀,他在孫元龍面前做出這個手勢,自有放低輩分的意思。
見到陳程這個手勢,廳中那些不善的目光終于有了些許減少,但還是有部分的人擺著一張臭臉,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他們兩人大卸八塊的意思。
孫元龍半瞇著眼睛看著兩人,陳程臉上雖然稚氣未脫,卻無絲毫畏懼,徐少棠更似閑庭信步一般,這兩人明顯是沒有將這外人畏如龍?zhí)痘⒀ǖ那鄻欠旁谘劾铩?/p>
“果然有幾分膽識,沒有墮了洪門的威名。”孫元龍心中贊賞了一句,同樣一陳程剛才的手勢回禮道:“我青龍會和四海洪門會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二位前來拜訪所謂何事?”
兩家一個在天海,一個在蘇城,平時也沒什么交集,陳家突然派人來訪,讓孫元龍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半年以前,青龍會或許還能勉強和陳家抗衡一番,如今整合了整個天海的地下勢力的陳家,已經(jīng)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了。
陳程當然不可能直接說明來意,微微笑道:“小子此次來蘇城游玩,爺爺特意吩咐小子前來拜訪一番,咱們兩家本是同源,以后當可多走動走動。”
陳程話音剛落,下面一個壯漢立即拍著桌子站起來:“哼,說得好聽,我看你們陳家定是沒安什么好心!誰不知道,自從李家被滅以后,天海已經(jīng)是你陳家一家獨大,我看你們是想趁勢吞掉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