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外賣的?”顧銘淵冷笑,眼里只有濃濃的譏諷和審視。他的目光銳利如手術(shù)刀,仿佛要剝開她臉上那層拙劣的偽裝和算盤。捏著她下巴的手指更加收緊,迫使她無法移開視線。
“行政部的‘開心果’,男通事眼里的‘傻白甜’…樂小野,你的演技,倒是比你平時裝出來的樣子高明得多?!彼穆曇魤旱酶?,帶著一種危險的、洞悉一切的氣息,“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樂小野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他根本不信!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音:“顧總…您真的認錯人了…我…我叫陳大甜…不是您說的什么小野…我…我這就走!這就走!”她說著,裹緊身上的被子,像個笨拙的毛毛蟲一樣,試圖從床的另一邊滾下去逃走。
顧銘淵盯著她這番動作卻更怒火中燒,但一絲更深、更冰冷的疑竇也悄然升起。這個“傻白甜”的殼子,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厚。
他猛地松開鉗制她下巴的手。
樂小野如蒙大赦,閉眼心一橫脫口而出,“救命啊,昨晚還摟著人家喊小甜甜,現(xiàn)在提起褲子不認人了嗚嗚——”
聽到這話,顧銘淵一怔,手不自覺一松,漲紅了臉,腦海里翻涌什么,一臉不可置信,正要想審問點什么:“你說的什么意思……”
回過頭來,回應(yīng)他的是‘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
樂小野早已趁他分神之際,連滾帶爬地跌下床,胡亂抓起地上雨衣桃之夭夭——
臥室里瞬間恢復(fù)了死寂。
只余下顧銘淵一人坐在床邊的姿勢,擺著那張陰沉的臉。
宿醉的頭痛和身l深處的某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依舊存在,他掀開被子下床,胸膛和緊實的腰腹處幾道曖昧的抓痕赫然印在他緊實的肩胛處,在晨光下異常刺目。
努力回想昨夜發(fā)生的場景,最終搖了搖頭。很快取代的是強烈的失控的憤怒!
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遮光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窗外,被暴雨洗刷過的城市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虛假的澄澈蔚藍。
顧銘淵瞇起眼,看著樓下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和車輛。那個裹著黃色外賣馬甲、頂著一頭亂糟糟藍紫色頭發(fā)、赤著腳狼狽逃竄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樂小野。
行政部那個整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被所有人當(dāng)成“傻大姐”的樂小野?
他緩緩抬起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已頸側(cè)一處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擦痕——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甜香氣息,仿佛還縈繞在鼻尖,混合著她身上那股廉價的洗發(fā)水味。
他轉(zhuǎn)身,目光掃過凌亂的大床,掃過地上那只沾著泥水的粉色帆布鞋,最后定格在床尾那張價值不菲的休閑椅上。那里,除了那件刺眼的外賣馬甲,還遺落了一個小小的、亮晶晶的東西。
顧銘淵走過去,俯身撿起。
那是一枚小小的、造型可愛的彩虹獨角獸發(fā)夾。
他捏著那枚小小的發(fā)夾,冰冷的金屬觸感沁入指尖。指腹用力,幾乎要將那廉價的塑料和水鉆捏碎。眼底盡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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