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皺眉下馬,走到他身側,“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跟福海說,我待會兒讓高副將過來。”
謝景墨紅著眼尾,在人來人往的長安街看著云昭。
謝景墨回府的時候,曾大怒,問傷的這樣重,為何不請?zhí)髞碇巍?/p>
郭濤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拉住謝景墨的手,氣若游絲的說:“別去了?!?/p>
郭濤笑了笑,讓謝景墨在自己床邊坐下。
“景墨,舅舅有些話,原本想著明日跟你說,卻不料,等不了明日,現(xiàn)下得說了,否則,沒機會了?!?/p>
謝景墨沒由來的心慌,他看著郭濤的臉色沒有血色,慘白的像是一張輕飄飄的白紙。
“你啊,從小桀驁,可心卻軟,舅舅知道,你是好孩子?!?/p>
“莫怪底下的人,是我不讓去叫太后的。”
“你欠太后許多,我亦不想你為了我再去求,生死由命,舅舅看的開?!?/p>
謝景墨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自小,舅舅就最喜歡你,也最疼你,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那段時間是舅舅昏了頭,總希望你來托舉郭家,景墨,在這里,舅舅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啊。”
謝景墨使勁搖頭。
郭濤虛弱的笑起來,“今天舅舅把你叫來,除了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之外,也想說,郭家不用你托舉,之前是舅舅想錯了,
各人自有各自的命數(shù),我希望艾艾好,因為我是她的父親,可我也希望你好,因為,我可是最疼愛景墨的舅舅。”
謝景墨的眼淚不斷的砸下來。
“所以,我走之后,別給自己增加任何負擔,你要去匈奴,要跟她好,或者別的誰,舅舅都歡喜,只希望我們家景墨,日日高興,從小就桀驁的孩子,也應該熱烈而肆意的過一生?!?/p>
郭濤說到這里,喘的厲害。
他抬起手,想給謝景墨擦一擦眼淚,可抬起手的最終滯在了半空中,而后屋里的墜落下去。
沉沉的砸在了床上。
謝景墨腦子一片空白,只聽見身側郭艾艾嚎啕大哭起來,大聲叫著:“父親!”
謝景墨自小恣意,可生在皇家,親情總歸淡薄。
他懂事起,第一個抱他騎馬的人是舅舅。
他射箭,圍棋,書畫,都是舅舅親自教導。
成年后,也是舅舅帶著他去看遍周邊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