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望著藥丸子,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都習(xí)慣了。鳶姨,是不是吃下這丹藥,我這一半情絲咒,也就解開了?”
鐘離鳶輕輕一嘆,點(diǎn)頭道:“是?!?/p>
劉暮舟二話不說,便一口悶了丹藥,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抬起左手,眼睜睜看著那道情絲咒在緩慢消失,從變淡到?jīng)]了任何蹤跡,不過幾個(gè)呼吸而已。
走來用了大半年,解咒,卻僅僅需要一枚丹藥。
裴郇跟鐘離鳶都沒敢說話,就看著劉暮舟足足站了一刻。等他們想說話的時(shí)候,卻見那少年冷不丁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還是煩躁,還是愁。”
這十分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裴郇跟鐘離鳶卻都懂了。
那位裴宗主滿臉笑意,一步走到劉暮舟面前,翻手取出一只木匣子,并指輕輕一抬,木匣當(dāng)中便相繼有十二柄巴掌長(zhǎng)的飛劍躥出,懸浮于兩人上方。
只見裴郇將手指抵在劉暮舟眉心,飛劍竟是相繼鉆入了劉暮舟眉心之中。劉暮舟甚至能清楚感覺到,那十二劍化作芥子,隱藏在了自己體內(nèi)竅穴之中。
裴郇拍了拍劉暮舟肩膀,微笑道:“是個(gè)男子漢,我服氣。這飛劍是我游歷昆吾洲時(shí)所得,算是二階極品靈兵,我已經(jīng)助你將其煉化,之后你常以劍氣溫養(yǎng),將來也算是一份保命手段。記住,你的劍氣越重,它的殺力越高!”
劉暮舟趕忙抱拳,“多謝前輩?!?/p>
裴郇又拍了拍劉暮舟肩膀,嘆道:“既然不打算見醒了之后的她,就現(xiàn)在去瞧瞧吧?!?/p>
劉暮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抱拳,然后快步朝著前方而去,推門走進(jìn)了屋子里。
鐘離沁還在沉睡,但劉暮舟總覺得她就這樣睡著也很好看。
“那個(gè)……咒解了,但我還是煩,煩你醒了之后就不記得我。我想了咱們重新認(rèn)識(shí)一下,可我還得去積雷原,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所以……我還是會(huì)先去積雷原,要是能活下來,就去西域兵廬鑄劍,然后去山外山尋你。”
說罷,他又補(bǔ)了一句:“我說到做到?!?/p>
轉(zhuǎn)過頭,劉暮舟笑著望向沒骨頭,一本正經(jīng)道:“你要保護(hù)好你的主人,不光是不能讓她受傷,我的意思,你懂吧?”
沒骨頭甩了甩劍穗,就跟點(diǎn)頭似的。
……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天黃昏,劉暮舟早早出了飛泉宗,走之前還要了幾壺飛泉宗特有的酒水,之后就在山門處等著,也將剩下的一半煙花擺了出來。
許多飛泉宗弟子都瞧見了劉暮舟,但他是宗主的座上賓,便也沒人過去阻攔。
而飛泉下方一處小院,有個(gè)姑娘終于睜開了眼睛。她睜眼的一瞬間,眼眶便有些發(fā)紅,緊接著便不過一切往外跑去,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
只是在一只腳跨過門檻時(shí),心湖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片刻之后,她咬了咬嘴唇,最終放慢腳步,緩緩走到了門外。
鐘離鳶快步走來,雙眼通紅:“死丫頭,叫你瞎跑!”
正此時(shí),幾聲炸響傳來,絢爛煙花很快照亮了夜空。
鐘離沁望著璀璨煙火,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姑姑,是過節(jié)嗎?”
鐘離鳶輕輕拉著鐘離沁的手,笑道:“不是,是有人在與喜歡的姑娘告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