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寫滿義正詞嚴(yán):“我怎么能因為這點兒女情長就耽誤我寶寶制霸演藝圈的道路呢!我們這就走!”
車輛緩緩上路,白雪看著逐漸褪去的小屋,不由一笑。
想起剛才在屋里時席榮關(guān)切白飛飛的話,
白雪一嘆,饒是已經(jīng)感嘆了無數(shù)次,
可她還是總被付家和白家的感情動容。
那筆錢與其說是交給付曉曉,倒不如是席榮借著付曉曉的名義給白飛飛的。
她打趣道:“如果不是你們兩個太坦蕩,
一點都看不出點別的,我都要以為你們兩個才是一對了?!?/p>
付曉曉撅嘴,“我寶寶值得更好的。我這樣的人,不適合跟人家過一輩子的,我安定不下來的?!?/p>
她說著,車上了主干道,道路逐漸平穩(wěn)。
付曉曉扭扭腰,目不轉(zhuǎn)睛的開著車,狀似不經(jīng)意間提起:“我小時候腎出過問題,要移植。我媽當(dāng)時求人求的快瘋了,也沒求到一個合適的腎源,后來陰差陽錯,飛飛體檢,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去做了匹配,還真的匹配上了。”
“你能想象嗎?飛飛當(dāng)時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身體健康,無病無災(zāi),大好前程等著她?!备稌詴悦蛑秸f:“就這么簽了同意書,術(shù)后她適應(yīng)了很久,才和正常人一樣,到現(xiàn)在腰上都留著一條巴掌大的疤。我媽護著她是應(yīng)該的,怎么都是應(yīng)該的。她就算是開口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想法子給她買一個小行星的命名權(quán),就安她名字?!?/p>
白雪一頓。
平心而論,換成她,她做不到。她更想象不出這世界上會有誰甘愿為了自己,獻(xiàn)出可能往后余生的健康作為賭注的腎。哪怕許諾了她全世界,她都做不到。
付曉曉臉上忽然有些不像她平日作風(fēng)的深沉,然而那抹深沉消失的快,快到白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付曉曉說:“當(dāng)時我們倆整天在病房里串門子玩呢,還約好一起合葬的公墓了,我還跟我媽說我和飛飛想把骨灰撒一半進(jìn)海里,一半用來種樹,說不定我們倆能長成個妖精,再留一丟丟——就指甲蓋那么小一丟丟,埋地里,墓志銘就寫:隔壁是我老鐵??上П晃覌屪崃艘活D,她不同意?!?/p>
白雪:“……”
白雪覺得剛才大約真是自己眼花。
深沉這東西,和付曉曉沒關(guān)系的。
誰能在病重垂危的時候,不滿世界求神拜佛希望能多活幾年,反而就開始幻想自己骨灰要怎么安置了?
還隔壁是我老鐵。
她不怕她隔壁和隔壁隔壁的鬼半夜爬起來敲門找她們嘮嗑?
白雪思緒一停,摁了摁自己太陽穴,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也被付曉曉帶偏以后,臉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白飛飛在家休息了兩天,如約再一次去了一趟醫(yī)院。
病房內(nèi)依然安靜,但里面的人卻已然換了一批,入住了兩個白飛飛不認(rèn)識的女士。因為重抑住院的人,恢復(fù)得快的需要七天,慢的需要數(shù)月,江月眠的情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還能進(jìn)來陪護,再嚴(yán)重些,就是全封閉病房了。
白飛飛沒有對新入住的兩位多投以視線,徑直走到了最里面屬于江月眠的位置上。
“媽媽我來啦。”白飛飛笑了下,雙眼亮如星辰,清澈干凈,眼尾浸著關(guān)心:“我這次沒有遲到,也帶了你最愛吃的陽光玫瑰,大夫說你今天做完手術(shù)以后,恢復(fù)了可以玩兩個小時手機看看電影?!?/p>
江月眠溫柔的笑了笑,忽然嗅了嗅,說道:“你今天噴了香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