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才剛成年的小姑娘……”嵇夢看見那些內(nèi)容,
說話都有點抖。
每個人口中似乎都有所謂的‘實錘’,每個人似乎也全都認識白飛飛,
鋪天蓋地的羞辱迎面而來,白飛飛在這些人口中,
幾乎要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只要是個人就有權利、也有義務來踩她一腳。
霍嫵沉默著,目光落在嵇夢握著手機的手上。
嵇夢每翻開一張圖,她就像是自虐一樣跟著一起看。
那些圖片刺得她眼睛生疼,像是有一柄生銹的斷刀在不停撕拉,可她還是在看,不光看,她還看得十分仔細,像是要記住每一句話。
嵇夢也已經(jīng)看到了霍嫵剛才看到,以至于有些失態(tài)的東西。
那是由一個著名的圈內(nèi)狗仔所發(fā)布的——而這個狗仔先前就臭名在外,幾乎是圈內(nèi)人人唾棄的一個存在,因為他只負責發(fā),但并不保證其真實性。
圈內(nèi)人恨他,可圈外人不,圈外人就喜歡他這種能暴露‘娛樂圈現(xiàn)實’的人,哪怕他發(fā)的內(nèi)容是假的。
而茶余飯后的八卦,小三、出軌、劈腿……但凡這些能和社會大眾共情,且極有討論點又充滿隱秘而刺激的東西,大眾都喜歡看,誰都能成為‘當事人’,說著‘聽來’的不知是真是假的秘密,從而跟著一起參與兩句,找找存在感。
第一張圖片,是白飛飛和人在酒桌上喝酒的圖——那張圖上,白飛飛握著一個男人的手,笑著將酒盡數(shù)飲下。
第二張圖,是白飛飛一身紋身,衣著暴露的抽煙圖。她蹲在地上,身旁還圍繞著不少人,個個都像是不入流的混混,牙齒被煙熏得很黃,滿臉病態(tài)又頹廢。
第三張是一張酒店的圖,白飛飛和三個男人舉止曖昧地在電梯里,一身紅衣,遮不住的紋身讓這氛圍更明顯,裙子只夠遮到大腿根,腰身被人摟著揩油,哪怕只有背影,也足以讓人聯(lián)想翩翩。
而第四張,則是白飛飛出入醫(yī)院的照片,夏天也戴著帽子和口罩,渾身上下包裹嚴密,甚至還穿著風衣,雙手緊緊拽著衣服,似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配上前面那幾張圖,忍不住讓人浮想聯(lián)翩,甚至能夠編寫一出墮落少女的故事來。
這四張圖,完完全全足夠把白飛飛釘死在恥辱柱上,往后每年盤點,都會有她‘上榜’,被萬人唾罵。這圈子里,有時候?qū)ε嚾司褪沁@么不公平,隨隨便便幾張似是而非的圖,維持多年的名譽可能就毀了。
霍嫵忽然說了句:“你信嗎?”
嵇夢幾乎顫抖著將手機屏幕鎖上,抬眼的時候,唇抿著,卻說不出話來。
就像是霍嫵說的,她也不想相信,可這些圖片和文字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甚至不光如此——這些圖只是截取的部分圖源,在這個狗仔微博上,甚至還有視頻。
圖片可以作假,視頻監(jiān)控做不得假。
“你也是覺得,這些東西由不得你不信,是嗎?哪怕她解釋,哪怕她說她無辜,哪怕她哭著跪著求著說她是有苦衷的,你也不會相信,是嗎?”霍嫵諷刺一笑,垂眸,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冷得徹底。
嵇夢聽出了些許不對。
看霍嫵的神色,似乎比剛才鎮(zhèn)定許多。剛才的霍嫵同樣臉上沒什么表情,可她還是對白飛飛說待會就回去,語氣生硬,明顯是在刻意克制。她生氣,憤怒,可憤怒的對象,似乎并不是這些看似像是實證一樣的圖片、視頻,更不是白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