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矛盾的論點(diǎn),但白飛飛似乎在冥冥之中感悟到了什么,也更加堅(jiān)信了從始至終的某種信念。
我無罪。
這么想法奠定了她表演的基礎(chǔ)。她看不到霍嫵那邊的模樣,眼前被一個固定的攝像機(jī)將大部分的視野全部擋住,視線渙散,順著剛剛審訊過的內(nèi)容,所有思緒都被逐漸被拉回了那一天——
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天。正常放學(xué)后,她本來要在門口等待下班的烏靈,但收到了烏靈今天來不了的信息,所以扶桑就打算自己去找她。
這是一個和往常的行為并不相符的決定,但有時一個決定下的就是那么的突然,或許是因?yàn)樗紤]到了雨天難行,又或許是別的無法宣之于口的難安,扶桑想去找烏靈,想確定她是不是安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哪怕她去了也沒什么幫助,起碼多一個人總能互相商量一下。
初衷就是這樣,她撐開那把已經(jīng)跟了她很多年的小傘,彩虹的分頁顏色讓她在眾多高中生當(dāng)中顯得格外突兀又扎眼,很快,她就被那群已經(jīng)視她為眼中釘?shù)幕旎靷兌⑸狭恕?/p>
手上的傘阻礙了她逃跑的路,由于連日的暴雨,天色早就已經(jīng)黑了。扶桑逃跑中還保持著最后的一絲理智,將那把傘丟棄在了和她逃跑路線完全不同的巷口。
她成功的引開了一批人,但另一批人還在不斷追逐著她。
期間她跌跌撞撞的逃跑,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前進(jìn)的道路。一棟棟她熟悉風(fēng)格但又從沒來過的樓房和路口橫亙在她面前,無奈之下,她只能在一家家亮起的燈光下慌亂的尋找前路。
幾次險些被追上,在終于快要逃出那個錯綜復(fù)雜的巷子時,扶桑終于看到了她最熟悉、也常走的一條路——她可以逃出去了。
可暴雨讓她失去了對自己身體溫度的感知,一條腿幾乎是被拖行著走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跑近一公里的路回她和烏靈的房子了。何況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什么東西遮擋,她無處可藏。
她回頭望著那群還在不停追趕著的‘獵人’,只能如同所有的獵物一樣,慌不擇路的躲在一個不起眼、又不會有人愿意去的垃圾堆。
她閉著眼睛,從破舊家具的骨骼框架的縫隙內(nèi)向外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道路對面,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個女生冒著大雨離開的背影。
可一眨眼的功夫,又像是她出現(xiàn)了錯覺。
但僅僅是那一瞬間,摩托車的引擎聲撕裂天邊,伴隨著巨大的車輛撞擊、爆破聲,徹徹底底的驚醒了所有附近高低錯落樓層里的燈。
亮如白晝的當(dāng)下,扶桑才確信,她短暫的得救了。
思緒回籠,所有的反應(yīng)都呈現(xiàn)在了白飛飛的臉上。她的神情和剛來時的嚴(yán)肅、冷淡不同,這一刻,她甚至是放松的。
注視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身著淡藍(lán)色制服的霍嫵,她抿抿唇角,算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片刻后說道:“你是知道我無罪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