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飛飛什么也看不出來,只注意到霍嫵睫毛濃而長,她一直很喜歡,也喜歡摸。以前她性質(zhì)上來了,霍嫵就不躲不閃,閉上眼睛讓她折騰。
現(xiàn)在這個待遇也肯定沒有了。
白飛飛打起精神:“我解釋好了,那你還生氣嗎?”
霍嫵抿唇,撇開臉:“我生什么氣?”
“嗯,那你就是不生氣啦?!卑罪w飛笑的燦爛:“那你不生氣了,之后我再找你,你能不能別讓夢夢姐回,自己回我消息?。俊?/p>
霍嫵眼睛看著前面簾子又抖了一下。
她低聲說:“嗯。”
見霍嫵應(yīng)了,白飛飛才終于松了口氣。
其實她現(xiàn)在也完全沒有想好可以和霍嫵說什么,或者說,是怎么和霍嫵說話,才能不讓她討厭自己。
她放下一直墊著的腳尖,往后退了一步,到了個比較空曠的位置,朝著霍嫵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啦?!?/p>
嵇夢拉上簾子,車輛緩緩駛離。
嵇夢從側(cè)邊鏡往后看了看。
“小姑娘還在那看你呢。”嵇夢笑笑。
霍嫵視線不經(jīng)意間落在了側(cè)邊鏡上。鏡子里的白飛飛站在高高的輸液架旁,一身松垮的病號服,黑發(fā)長而密的墜在身上,顯得她整個人都小了一圈。
有些……可憐。
她呼吸幾乎瞬間一窒,旋即臉上浮上一絲笑,分不清是對自己的諷刺,又或是別的什么。
車開的不快,減震帶也多,好一會兒,白飛飛的身影才徹底消失。
霍嫵收回了視線,什么也沒言語。
嵇夢打量著她的神色,一邊看路,一邊貌似不經(jīng)意的說:“她剛才在樓上問我你男朋友的事兒?!?/p>
霍嫵靜靜聽著,也沒什么表示,嵇夢以為自己猜錯了。
一直到車駛出地下停車場,見到外面驟然亮起的視野,和街道上的喧囂,嵇夢忽然聽見霍嫵問她:“你怎么說的?”
嵇夢笑了,游刃有余的把車開上大路,打開音樂,是個感覺隨時要斷氣的民謠歌手,唱腔一轉(zhuǎn)三折。
她跟著哼哼沒兩句,余光看見霍嫵皺起眉,這才不疾不徐的說:“還能怎么說?對內(nèi)對外口徑總要一致,說你們關(guān)系挺好啊。”
霍嫵目光又挪到了外面喧囂的街道上。
夏日的街區(qū)總是格外熱鬧,充斥著無數(shù)小販和商家,商品五花八門,也總伴隨著陣陣撲鼻的香氣。
該是她記憶中最為熟悉的,最能令她靜下心的景象,可她卻有一些說不出的原因,甚至隱隱有些煩躁。
“搞定啦?”付曉曉問她。
白飛飛想了想:“沒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要努好大的力?!?/p>
“辛苦了寶?!备稌詴赃駠u,看見她手背上膠帶有些松,給她摁了摁。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訪客全都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住院部的大門也關(guān)了。白飛飛躺在床上,雙眼被外面的夜色和燈火襯得熠熠生光,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