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嫵應了一聲,抱著雙臂,身體放松后仰。
白飛飛側過身看她。
霍嫵臉上有些疲憊,應的那一聲淡淡的,嗓音略啞,眼尾還有未褪去的紅。
“這幾天很累嗎?”白飛飛說道。
霍嫵睜眼,余光看了眼白飛飛,沉默了一會兒,說:“還好?!?/p>
白飛飛小小的打了個哈欠,雙腳在椅子上蕩來蕩去。椅子年頭有些久,蕩多了時會發(fā)出一些聲音,空間太小,密閉,很吵,于是白飛飛就不蕩了。
霍嫵盯著白飛飛的腳看了會,姿勢不變,神態(tài)卻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她,主動挑開了話題,“你呢?”
白飛飛搖頭,“不忙呀,我很輕松的。雪姨給我接的工作往后推了幾天,這些天在家里就只種花,上課,練練發(fā)聲和形體什么的……”
白飛飛還徹底收拾了一下全家的東西,試圖能多再了解一些什么。
“嗯?!?/p>
剛才白飛飛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臉有些白,眼神很空,眼里什么情緒都沒有。
她沒來由的覺得那副表情讓人很不喜歡,于是故意弄出了些聲響。
白飛飛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她吸引過來了。
不多時,白飛飛似乎恢復了點精神說:“阿嫵,你這幾天有看到什么好苗子嗎?《光·影》是全員都要海選嗎?一共要看多少人呀?再過兩個月《半邊天》就要上了吧?十一黃金檔,我肯定會去影院支持你的,我給你包場……你到時候首映我能去嗎……”
霍嫵瞥她一眼,放松身體,等白飛飛都說完了,她才高貴冷艷的:“嗯?!?/p>
饒是如此,有了個回應,白飛飛像是得到了鼓勵,像是小黃鸝,彎著眼睛說個不停。
她還總有些漫無邊際的話,聽著有些奇妙,又有些好玩。
“我那天種花的時候,忘記手還沒洗,結果臉上落了個蚊子,我撓癢癢,撓了自己一個大花臉,還去取了快遞,一路都被人拍照……就這樣還有人夸我可愛!”
“付曉曉除草的時候在院子里摔了一個大馬趴,不知道哪里的野貓拉了粑粑,她摔倒以后差點一腦袋撞上去,還好是她‘發(fā)現(xiàn)’的……不然我要自己踩到啦……”
有點吵,但又有點鮮活,和剛才死氣沉沉又空洞的樣子不一樣,霍嫵總忍不住盯著白飛飛的眼睛和她活靈活現(xiàn)的表情看,很隱秘,沒有讓白飛飛發(fā)覺。
霍嫵時不時‘嗯’一聲,白飛飛覺著她可能聽煩了,不想再聽,正猶豫要不要繼續(xù)的時候,霍嫵就又會適時接上一句‘然后呢?’。
于是白飛飛得到霍嫵想要接著聽的訊號,又興高采烈的繼續(xù)說。
嵇夢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么個局面。
她在拐角停了會墻角,看不下去霍嫵欺負老實孩子,走過去拍拍她肩膀,順帶從包里撈出來一瓶水遞給白飛飛。
白飛飛舔舔嘴巴,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說到嗓子全啞了。
剛才只覺得越說越累,看到水才意識到她嗓子已經(jīng)快要冒煙了,接過的時候真心誠意感謝:“謝謝夢夢姐?!?/p>
“快喝點潤潤嗓子?!憋鷫艨戳搜蹠r間,霍嫵距離上來已經(jīng)過去快四十分鐘了。
依著她先前還對著白飛飛橫眉冷眼多加嘲諷的樣子,白飛飛能這么激動,肯定是霍嫵給了什么讓她能繼續(xù)往下說得暗示。
她又看著白飛飛那猛灌水,一副渴的不行的樣子,滿臉不可思議,小聲對霍嫵說:“你就這么哄人給你講故事講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