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并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先前齊陽站的那個位置,和她保持了同樣的動作向下看。
這里樓層不高,地面上擺放著一只老舊的熊仔娃娃,耳朵掉了半只,一簇白色的棉花從它耳朵的部位向外面涌出,嘴唇是被密密麻麻的黑線縫合起來的背上表情,兩只眼睛全部被摳掉,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小洞,衣服破破爛爛的搭在它的身上,背后只有一半又折斷的翅膀,身上也全是沾染到的各種顏色的痕跡。
扶桑定定的看著那個熊仔娃娃,垂下眼,終于離開了這個教室。
她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踏足這里了,廢大樓陰森、陳舊,被遺忘在了這片待開發(fā)的土地上,只留下了一片殘存的骨架。
一路上她都知道有一道目光從天臺的位置一直注視著她,但扶桑沒有回頭。
直到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她走到了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臺,齊陽的身影還在。
百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遠不遠,但在這一刻,有不少人都似乎聽到了什么重物墜地的悶響。
像是爆竹baozha,又像是煙花升空后在白日綻放。
這場戲的高光點是在齊陽的身上,
但兩個人的壓力都挺大的。
比起外放的情緒,越是沒有臺詞、越是情緒內(nèi)斂的場次反而會越難演。
不管是新人演員還是老演員,
恐怕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景,但白飛飛感覺剛剛表現(xiàn)的應(yīng)該還不錯,起碼她覺得自己沒有在表演,只是單純的在做扶桑,李柯也沒有讓他們重拍。
白飛飛在李柯喊停的瞬間愣了一會,在劇組安排的道具車上靜靜地出神。
百米外的學(xué)校大樓上已經(jīng)聚滿了工作人員,下面是威亞上吊著的齊陽,其他人正在奮力把她往上面拉。
旁邊的工作人員開始重新清理道具車,被劇組安排的路人群演也從不遠處走了回來,
在指定地點等待,家常閑話把白飛飛的注意力拉回現(xiàn)實,她把頭探出窗戶,
遙遙看了眼不遠處的總控監(jiān)視。
霍嫵和李柯都在那邊,
廢大樓地點那里傳過來的是實時影像,
他們兩個都在審片子。
剛剛這場戲分別走了好幾次,
最后一次是一個巨大的空鏡,
從低處到高處,
一個人的靈魂被永遠的留在了陰暗的廢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