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陽換個角度,躲過遮陽傘,跑到白亦行臉上,把她臉蛋照得發(fā)亮,皮膚上細膩的絨毛,弱柳扶風,輕輕搖曳。
男人的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他那個位置正好在遮陽傘下,不用擔心光線直射睜不開眼,男人漆黑的兩顆瞳仁正隔著青白的煙仔細觀察她。
成祖散漫地躺靠在椅子里,把坐他側面的小女人從上到下納入眼底。白亦行被曬得倦了,臉換個方向,眼皮緩慢地適應光的強度,睜開,對上他的臉,藏在蔭底,喜怒不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正目不斜視瞧著她。
對視的時間逐秒增加,白亦行的心忽然砰砰亂跳。
最起碼這個人多少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否則她沒辦法解釋他某些奇怪的舉動和言行。白亦行推開椅子,居高臨下盯他幾秒,那人也抬頭望著她,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他將最后一口煙吸完,朝著她緩緩吐出煙霧。
白亦行快步離開,成祖杵滅煙,瞟眼廁所方向,緊跟其后。
兩人來到負層樓梯死角,有點陰冷。
角落還堆放許多空的礦泉水瓶子,一扎一扎捆好,應該是人為。
不多時,聽到背后聲音:“你想在這兒?”
白亦行心口直跳,轉身瞧他,“你帶了嗎?”
成祖笑笑,“沒有?!?/p>
白亦行上前一步,有些難以啟齒:“那你幫幫我?”
成祖:“怎么幫、”視線停在她裙邊,“用什么?”
白亦行靠近他,雙手輕輕握著他右手臂,慢慢滑落到男人溫暖的掌心,數(shù)著他的指骨。
“可以嗎?”
她輕聲地問。
成祖說:“你不是覺得我是鴨?”
白亦行抬起頭,“你怎么那么小心眼,還翻舊賬?”
成祖抽開手:“倒也不是,怕你覺得我臟?!?/p>
白亦行瞪他:“你什么意思?”
成祖微微低頭,學著她的語氣反問:“你什么意思?”
見她犟犟地,一聲不吭。
成祖攏了攏衣服,準備離開。
白亦行碎步跟上去,邊走邊說:“我們吵一架吧。成祖,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就是喜歡我吧!”
成祖大步朝停車場方向走。
白亦行步伐著急地跟在身后,然而男人步子邁得開,她走著走著有點跑起來的跡象,大聲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對我做得那些事,說得那些話,你看我的眼神,你追來檳城,送我回家,你親我抱我,你像個神經病一樣在車禍現(xiàn)場發(fā)瘋,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為什么要這樣???”
他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