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是個精神病。
成祖卻顧不得那么多,大叫:“白亦——”
“成先生?!?/p>
成祖的暴躁忽然停了,他略微遲滯地偏頭向她。
白亦行又嘗試性叫了聲:“成祖?!?/p>
他猛地甩開警員的手,大步朝她走來,拉住她胳膊把人帶進懷中。
緊實地擁抱住她。
近乎窒息。
許久,他才得以呼吸。
他能呼吸了。
離岸流窄而強勁,如同此時此刻成祖的懷抱。
白亦行感受著他雷動的心跳,竟震得xiong肺疼起來,可她又發(fā)現(xiàn),她根本推不開他。
他身上氣息過于濃烈,甚至可以用燙來形容,他身上衣物雜亂,黑的白的線條錯綜交替,領子口翹邊趨近平角,他收縮的臂彎,肌肉群體細微的,迅速的,沒有規(guī)律性地顫動。
白亦行想到了高更筆下的裸女,盡管無一物遮擋,在光亮色彩搭配上粗獷的黑的作用下,有一種蘊藏在深處的,原始的,真實的生命力和沖擊力。
成祖的味道就是這樣的。
白亦行的雙手緩慢伸出抱住他,還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后背。
彼時,救護車抵達。醫(yī)生護士抬著擔架急匆匆從他們身邊跑過。
周圍人群嘈雜,唯他們二人安靜極了。
成祖如臨大敵之后的慶幸,開始大喘氣。
白亦行笑著問:“成先生還要這樣抱我多久?”
成祖這才松開她,扶著她的肩膀仔仔細細盯著眼前這張面帶笑容的臉。
他垂眼,下意識放開她的肩膀。
白亦行正要說什么,警員跑過來對著成祖說:“你剛剛是想襲警,我們現(xiàn)在要帶你回去問話?!?/p>
白亦行看他還呆愣地豎在一旁,便說:“車都那樣了,他擔心也是情理之中。冒犯是無心的,襲警這說法是不是太過了?”
那警員不依不饒,白亦行撇了眼他的肩章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