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符丹堂的大長老,蒼宏平日就是一只顧煉丹、完全沉浸丹道中不理俗務的“狂人”,因此待人接物方面未免顯得有些幼稚可笑,從而不免給一干眼皮子淺的真?zhèn)髯拥?,留下了老實可欺的印象,然而實則他真?zhèn)€要發(fā)起火來,以他的實力、勢力,不用說區(qū)區(qū)真?zhèn)髯拥?,即使靈域掌門、以及圣島長老會的龍頭大長老,也要讓他三分,絲毫不敢過分的。而今吳昊狂怒之下,加上平日對他極為輕視,對之口出污言,卻是將他給徹底激怒,心頭陡然殺機大動,毫不顧忌的銀拳砸下,就要將吳昊給活活砸成肉醬,吳昊掌門真?zhèn)鞯纳矸?,無疑狗屁,竟然絲毫不被他放在心上。
隨著銀拳砸下,吳昊就覺自己像是被鐵箍死死圈禁在了虛空中一樣,根本分毫動彈不得,而他身上的靈甲、手中的靈器,“波”、“波”聲響中,接連粉碎,爆成兩團光團。在砸下的銀拳之下,他只覺自己就像是渺小而脆弱的螻蟻,竟然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不用說反抗,連逃竄都做不到。
吳昊眼神絕望,過度恐懼之下,全身肌膚不住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在這時他才清晰感受到蒼宏這名長老的強大,那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眼看吳昊就要死在蒼宏銀拳之下,一個低沉雄渾、蘊含著無盡霸氣的聲音,忽然自東方金色云海中遠遠傳來:“蒼長老,手下留情。”
話語甚是客氣,下手卻一點兒也不慢,一絲犀利詭異的青芒,早在聲音抵達之前,連閃幾閃,已激射到近前,赫然是一柄丈許長、頭發(fā)絲粗細的青色細箭,正正射在蒼宏砸下的銀拳之上。
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響泛起,青色細箭與蒼宏長老的銀拳同時炸裂粉碎,一枚直徑超過十米、灼亮刺眼的光團出現(xiàn)空中,紊亂暴動的氣流更像是海面上的颶風般,雜亂無序的四下狂卷而出。眼看就要被銀拳活活砸死的吳昊,雞毛般被輕易卷起,拋飛出百十米外,居然就此逃過了一劫。
蒼宏長老一聲悶哼,干瘦的老臉驟然一絲灰白泛起,一頭凌亂長發(fā)更一陣劇烈飛揚??粗鴸|方天際的金色云海,他的眼神就變得陰霾無比,卻沒有作聲。
金色云海這時一陣劇烈翻滾,其中百米方圓的一團飄飛而出,化成一座厚重奢華的金色云臺,穩(wěn)穩(wěn)托著一名圣島長老,似緩實快的飛掠而來。
金色云臺穩(wěn)穩(wěn)停在兩極殿廢墟上空,被拋飛出去的吳昊臉色狂喜,飄身躍了上去,對上面的長老跪下道:“徒兒見過師父?!?/p>
金色云臺上的長老,年約四旬,頜下三縷長髯飄拂,周身天地元氣凝結(jié)的明光浮閃,正是吳昊與余蒼茫的師父、圣島長老康末屏。
“蒼長老,還望見諒,這小子罪無可赦,今日必須死?!笨的┢灵L老對蒼宏長老一拱手,異??蜌鈪s不容置疑的道。
剛才他的青色細箭破掉蒼宏長老的銀拳,雖可以說是救徒心切,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明就是偷襲,從而蒼宏長老不大不小的吃了個暗虧。心下自覺這足以讓蒼宏長老知難而退,很有幾分得意,因此康末屏一開口,就毫不客氣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在他看來,蒼宏長老別無選擇,只有就此偃旗息鼓,借著自己給的這個臺階就此退走。
那知接下來,他眉頭微皺,一臉的意外與不解。就見對面的蒼宏,在他話音莆落,陡然間全身衣發(fā)飛揚,一股無形氣勢洶涌迫散而出,分明一副要與他生死一搏的架勢。
“廢話少說,你想滅殺這小子,可以,不過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鄙n宏瘦如馬猴的老臉,滿是兇狠蠻橫,冷冷的道,一邊雙手手訣翻轉(zhuǎn),周身詭異的淡藍光焰閃動,一具與本體一般無二的靈偶,手托一尊黝黑沉重、碩大古樸的藥缽,就顯身而出,淵停岳峙的站在康末屏身前。
一見蒼宏如此強勢,對自己的提議一口回絕,并祭出靈偶、靈寶,嚴陣以待,康末屏不由眉頭大皺。以他的老奸巨猾,聯(lián)系剛才蒼宏一露面,就迫不及待的向莫行詢問什么“寶貝”那一幕,又那里還不清楚,顯然莫行身上有他所必得之物;而能夠讓堂堂“符丹堂”的大長老,如此急切垂涎,稱之為“寶貝”的東東,即使對他這名圣島長老也必定極為難得,價值滔天。
康末屏暗吸口氣,隱隱感覺自己師徒一開始選擇與這小子為敵,似乎是走了一步錯棋,然而旋即他就將些許的悔意壓下,心下的殺機卻是更盛,因為他清楚,只有擊殺了莫行,他身上的那“寶貝”才會為自己所有;而今日真放過這小子,無疑放虎歸山,再想找到這等良機可是絕無可能了,因為憑借那等“寶貝”,有蒼宏這等老家伙護著他,以后他在靈域中的地位也將變得穩(wěn)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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