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食盒放好,走到盛枝床邊,很巧合一般地隔開了一旁的江晚音。
纖長眼睫微微斂下,紀清梵對上盛枝的目光,聲音柔柔的,這個角度讓她的神情看起來無比情深認真。
“只是失憶而已,我相信那種相愛的感覺還是存在于潛意識里的,如果一個月后你還是堅持和我分開,那我不會再說什么。”
“所以,枝枝啊……要不要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呢?”
蓄謀
紀清梵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盛枝。
盛枝有那么一瞬間很想說別演了,她的母親不太了解實情,聽見紀清梵的這套說辭后神情細看還有點欣慰,而她身邊的江晚音則明顯被沖擊得不輕,雖然調(diào)整得很快,但那一閃而過的不可思議之情還是沒能收住。
再一對上紀清梵繾綣的目光,盛枝不由有些臉紅——純氣的。
她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紀清梵臉皮這么厚呢?
不過面對這一幕,盛璽亦女士顯然沒有想那么多,甚至明顯曲解了什么,拉過還恍恍惚惚的江晚音對盛枝擠眉弄眼地對表示她們可以出去回避一下,“枝枝你先和小紀聊著,我們?nèi)ネ饷?,不會干擾你們的?!?/p>
盛枝張了張唇,剛想開口,但旋即又想到紀清梵現(xiàn)在滿嘴跑火車的樣子,覺得病房內(nèi)還是留她們兩個人比較好,于是點點頭,乖巧捏了段說辭:“正好我也很好奇我遺忘的這段記憶,沒準聊一聊還能想起來一些?!?/p>
隨著病房門的關(guān)上,房間重新恢復成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樣子。
盛枝收回看向門口的目光,發(fā)現(xiàn)紀清梵還在看著她,便沒什么反應地看了回去,甚至不自覺昂下巴。
——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本身就是從小霸道到大的主,哪怕再隨意不過的眼神都帶著點囂張氣勢。
紀清梵看著看著,莫名彎了下眸,一雙眼不笑時自帶清冷,但一旦笑起來便漾滿了醉人風情:“枝枝你知道么,你每次這樣看著我,我都會覺得你很可愛?!毕裰恍】兹?,又像是純白的天鵝,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那種,也是無數(shù)個夜晚出現(xiàn)在她夢境中的樣子。
她說的語氣很真誠,哪怕沒得到回應也那樣笑著,眸光似水。
在決定裝失憶的那一刻盛枝的腦海里其實就預想過了很多會出現(xiàn)的可能,只是唯獨沒想到會出現(xiàn)如今這個局面。
其實仔細想想,倒也不奇怪。
她為了自身利益想解除婚約,那紀清梵也會為了自身利益想延長婚約。
只不過一想到紀清梵說的話,盛枝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冷呵。
她看向面前還笑著夸她可愛的紀清梵,心底突然冒出些想法。
其實當下她最應該做的是直接拒絕紀清梵的提議,什么荒謬的用一個月來試,只要她現(xiàn)在拒絕,婚約多半可以立刻作廢,哪還用得等上一個月。
可是問題出就出在這里——她明知道這只是紀清梵的手段,可還是控制不住地起了好奇心。
她是真的很好奇。
好奇紀清梵會在這一個月里做出什么舉動。
紀清梵就這么肯定她不會在一個月過后依然堅持解除婚約嗎?還是說過一個月后又有別的拖延時間的新方法?而且就算她真失憶了,那存在于潛意識里的也是對于紀清梵的抵觸,紀清梵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