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真的打算和紀清梵離婚?這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你們要假戲真做了。”
透過電話聽筒傳來的女聲帶著些許調(diào)侃意味,聽到“假戲真做”這四個字都出來了,盛枝眉梢揚起。
“假戲真做?我和紀清梵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利益聯(lián)姻,要不是當初云家逃婚,我才不至于和她扯上關(guān)系……總之現(xiàn)在協(xié)議終于到期了,我就差敲鑼打鼓慶祝了好不好?!?/p>
這人長得太過好看,無論做出什么神態(tài)動作都好看,哪怕是這種輕嗤出聲的樣子也漂亮得不像話。
盛枝邊說著邊抖了一下,像是被自己和紀清梵假戲真做這個聯(lián)想惡寒到,氣性也是說來就來,不滿道:“江晚音,你快點給我重新組織一下語言?!?/p>
話尾音落下,語氣任性得不行,一聽就是被捧慣了的那種,別人必須得順著她的意思。
電話對面的人聞言也不惱,反倒笑了兩聲:“行,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馬上要恢復(fù)自由身了?!?/p>
“這還差不多?!笔⒅Q了個坐姿,滿意地抬了抬下巴。
她披著件白色高定大衣,極具光澤的長卷發(fā)隨性散在身后,唇紅膚白,明明一舉一動都帶著近乎盛氣凌人的恣睢與驕矜,卻又明麗鮮妍得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身前一個柜員正俯身幫她調(diào)整著手腕上的手鏈,還有幾個柜員簇擁在盛枝身邊,詢問的聲音仿若春風化雨,無一不輕柔到極致。
但若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這些柜員更深層的小心翼翼和額間細細的冷汗——
別問,問就是頭大。
往常這些東西都是直接定制專供送上門任盛枝選的,誰知道今天盛大小姐什么想法,竟然自己來逛街了。
得知她要來,奢侈品店都提前進行了清封,確保等盛枝到的時候店里只有她一個顧客。
燈光明亮。
昂貴精致的飾品戴在雪白皓腕上,凝霜帶雪般添上幾分熠熠生輝。
離盛枝最近的柜員呼吸間都是對方身上那幾近讓人目眩神迷的玫瑰香氣,她偷偷看了眼盛枝,臉頰不受克制地微微泛起紅。
無論外界說盛枝怎么高傲怎么跋扈,脾氣又是如何如何差,但這張臉這個身段是真的沒得說。
耀眼,太耀眼了。
單是這樣坐在這里,就讓人生出一種世間萬物都天生該為她退讓,鮮花和鉆石能為她鋪路都是其榮幸的想法。
手鏈戴好了,可手腕的主人對腕上價值七位數(shù)的手鏈卻是連看一眼都欠奉,很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興致缺缺:“好了,全包起來吧?!?/p>
盛枝今天確實不是來逛街的。
和江晚音在電話里又聊了幾句之后,她看了眼時間便把電話掛斷了,打算起身上車去找紀清梵簽離婚協(xié)議。
離婚協(xié)議放在了車上。
京北四月底的時間還沒入夏,但空氣中也多出幾分燥意,盛枝坐上車,先看了眼協(xié)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內(nèi)容,然后才將視線轉(zhuǎn)回到屏幕上還亮著的歷史通話的頁面。
她習(xí)慣直接從過往通話里找到聯(lián)系人打過去,但是這么翻了幾下都沒找到紀清梵,不由反應(yīng)過來上次她們通話還是不知道多久之前。
一想到這一點,盛枝眉眼瞬間壓了下來,要不是等下離婚協(xié)議還得讓紀清梵簽字,她都恨不能把那張紙給連揉帶捏團成一團,再將紙團和紀清梵一起打包扔出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