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吧?!?/p>
阿嬤家的展覽很簡單,陳列充滿故事意義的照片欄,小小的回廊里,上面垂?jié)M玻璃的空心管在微微震動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就像是遙遠時空里傳來的共振。
「這里要關(guān)了?」
楊家俐凝視著墻上么照片,小小聲的問道。
我點點頭。
「參觀人數(shù)不如預期?!刮衣柭柤?,看著林散的人群有些無奈,「畢竟不是那么多人喜歡這種沉重的感覺。」
「在中國有很多戰(zhàn)爭博物館,他們會記錄被外國入侵的記憶?!箺罴依恼Z氣沒有偏頗,「雖然會有人批評他們這是在製造對立,故意抹黑其他國家,來營造共產(chǎn)黨的形象,但這何嘗不是一種警惕。」
「這些故事告訴我們,我們應(yīng)該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歷史重演?!?/p>
「只是人類……」
「總是在歷史重演?!?/p>
我把她的話接下去,我們相視而笑,無奈而促狹地笑著。
牽起她的手,透過掌心溫度的交流,驅(qū)走身上的沉重感。
我們走進影片播放室,里面播放的是阿嬤們的訪談,她們明明經(jīng)歷過我們想都不敢想的遭遇,卻有著我們難以想像的堅強。
真的堅強,而不是逞強。
我看著影片播放室里,阿嬤們說出那句原諒后,我捏了捏楊家俐的手,昏暗的室內(nèi),只有螢幕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約會這么喜歡看電影,灰暗的光線里,只有鄰近的兩人,牽著手,看著前方露出的五光十色,就像是深陷在黑暗仍可以攜手向前走,向著光走,向著那五光十色的未來走去。
「我覺得……」
楊家俐還在注視著我,儘管這么暗,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
「她們太偉大了。」我喟嘆道。
「歷史學家房龍曾經(jīng)說:『凡是為寬容而戰(zhàn)的人,不論彼此有什么不同,至少有一點一定是相同的?!??!?/p>
「他們的信仰總是存在懷疑,他們真心相信自己是正確的,卻又不會太絕對?!?/p>
楊家俐低下頭貼在我的耳朵邊,「那你的信仰呢?」
「什么?」我側(cè)過頭,感覺楊家俐的唇劃過我的臉頰,心跳也畫出一個超長電波。
楊家俐察覺我發(fā)亮的目光,她往后退了一步,卻因為我握緊她的手,所以她沒辦法退太多,「這里是公共場合?!?/p>
「我當然知道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想什么呢?!?/p>
我朝她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并在她想逃走的時候反手將她拉向自己,俯身在她發(fā)熱的耳邊輕道,「我在這個世界的信仰,是你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