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年又叁個月了,從思寧去了紅港的第一天,自己就堅持每天給她寫信,把女兒的日常在信箋里一點一滴都告訴她,他知道思寧舍不得孩子,那y頭敏感脆弱,不相信自己是因為愛她才要娶她,他愿意花時間證明。
他知道,思寧也愛他,不然她不會把小葡萄留下給自己作伴,可那丫頭,還是狠心啊,一千多封信件,如石沉大海,從來沒有收到過只言片語的回復。
男人又想起上次最后一封寄出的信中寫女兒發(fā)燒,抽血時哇哇大哭,掙扎中還狠狠撓了自己幾下,思寧若是見了自己的傷,也只會心疼女兒的小手痛不痛吧?
周君彥計劃得沒錯,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已經從紅港來了洛城,在四季酒店住了一天了。
徐清茹是支持思寧回內地看看的,這幾年女兒最開心的事,就是每天收到內地送來的郵件,那一刻,她烏溜溜的眼眸,閃著動人的光彩,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
想起周君彥,徐清茹就氣得不行,這男人心機深沉,他不動聲色在信里講囡囡的日常,還不時寄送些孩子照片,讓人根本無法拒收。
不過這也好,雖然囡囡沒有養(yǎng)在她們身邊,卻仿佛親眼看見了孩子一天天的成長,她會翻身、會爬行、會站、會走、會一路小跑……
不知道為什么,叁年來每日雷打不動的信一周前卻暫停了,他們托人打聽了情況,說周老夫人病重,周大少爺帶著孩子回老家了探望去了。
看著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徐清茹又把周君彥在心里狠狠罵了一頓,她還能看不出這男人在耍心機?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自己就不信了,縉縣雖然地處偏僻,別人的信件送不出去,他周少爺要有心,寄封國際特快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按耐住心里的怒氣,主動勸女兒:“思寧,要不回去一趟吧,天天這樣等也不是辦法?!?/p>
“媽媽,我只是擔心小葡萄……也不知道她的病到底好沒有?”
徐清茹暗暗嘆了口氣,女兒嘴上說擔心囡囡,但這叁年她郁郁寡歡,自己和她父親嘗試著給她介紹朋友參加派對她都不去,祁公子倒是來了紅港好多次,可自己觀察了,只怕是落花流水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姻緣這東西,還真是愁人!
俗話說:“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弊约汉貌蝗菀渍一貋淼呐畠?,哪怕她一輩子不嫁人,她也愿意千嬌百寵呵護著,但物質上的富足可以給予,思寧的心結卻還是只有那個男人才能打開。
如今,她的女兒不再是縉縣那個窮困落魄的鄉(xiāng)野丫頭,她姓何,她的父母是紅港頂級富豪,財力物力完全能與周家抗衡。
叁年過去了,再次踏上洛城這方土地,思寧突然有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她的女兒會不會怪自己在她剛滿月就狠心丟下她?
會不會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自己?
不叫她媽媽,哭鬧著趕她走?
還有周君彥,他會不會責怪自己,不讓她看女兒?
那個男人心腸也是夠冷啊,她聽母親講起杜若云的事,說她本來計劃去國外,不知道為什么臨行前突然發(fā)瘋般劃破了自己小妹杜雨思的臉,判了故意傷害罪,他也沒有看在夫妻一場的情份出手幫助……
思寧糾結了兩叁天,倒是周君彥主動來酒店找到她,看著她錯愕的神情,男人眼里溫柔的笑意愈發(fā)濃重,泰然自若幫她拿著東西,仿佛他們根本沒有長時間分開過,她只是賭氣剛去酒店住下,他就立馬來接自己了。
思寧坐在車后,看著周君彥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想起以前這男人曾說他對開車有深深的恐懼,下車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平時你也開車送小葡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