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和俯瞰戰(zhàn)局,兵書中提到的某個信息忽然閃現(xiàn)在腦中,微微一怔。
都頭扶著額盔跑到他面前,“大人,您先撤離吧。這些人不知受過什么野路子訓練,打法詭變多端,我們本來就物資緊缺,再受傷……這種情況,不適合強行鏖戰(zhàn)了?!?/p>
陸清和眉頭緊鎖,“你不用管我,帶將士們且戰(zhàn)且退,我與阿鳳殿后?!?/p>
“這怎么行!”都頭心急道,“大人,我掏心掏肺地跟你講,你休要覺得是屬下瞧不起您,您自上任以來,對殿前司用了多少心思下面的人都清楚。我讓大人走,是因為如今這個局面,我們少不了大人您……”
陸清和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哪里就到這個程度了?”
語罷,他解下大氅,身上竟是與將士們同制的披甲。
陸清和安撫地笑了笑,“無事,我應對他們。都頭,你要遵軍令?!?/p>
“大人……”
“別勸了,我不能走,我還有尚未等到的人事。你帶兵回防,這是命令?!?/p>
見禁軍后撤,趙都云大力撥開阿鳳的糾纏,輕狂笑道:“陸清和,做我的刀下鬼,不冤?!?/p>
眼前這人卻一寸一寸地轉(zhuǎn)過眼睛來,那眼里有熔金之火,燒的趙都云措手不及。
陸清和一字一句,盯著他道:
“這些人,用的是東洋武式?!?/p>
“趙都云,朝堂黨爭,你竟和東洋人合作?”
挾天子
籠著茶霧的菩薩目中,怒火壓抑其下,目光借月光淬成審判的刀劍,在趙都云身上冷冷審視。
趙都云朗聲大笑:“共舉大義,有何不可?東洋所求不過清尾嶼一帶的貢賦,那種窮地方甚至比不上蓮州一個縣,待我成事,送給他們又何妨?”
陸清和閉了閉目,“愚蠢。”
余光中,禁軍的隊伍呈扇面陣型,在后翼的掩護下后撤。而云順軍兩翼展開,步步緊逼。
“東洋的鶴翼陣?”陸清和長嘆一氣,“我早該想道,單憑玉春樓和一個孟安把握著分寸的鐵冶監(jiān),宣王府哪來這么多錢養(yǎng)幾萬私兵……”
“宣王府怎么可能沒錢?”趙都云唐然暴起,長刀直沖陸清和而去。
長刀空有雷霆怒意,卻失了準心,陸清和抽劍打開,刀劍鐺然錚鳴,他幾乎拿不穩(wěn)劍身。
“你比你兄長差遠了……”趙都云輕蔑一笑,并不在意,轉(zhuǎn)腕又劈,接著道,“宣王府有錢吶,只不過我父親陰險,母妃狡詐,可憐我宣王府獨子,竟要靠賬簿算計才能挪用幾成……”
此時阿鳳飛身追上,袖中曳出飛鞭,從背后拖住了趙都云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