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從小到大也沒做過這種事,抬袖擦了擦汗,哆哆嗦嗦道:“行,行,去另一邊吧?!?/p>
不禁抬頭望天,感慨道,這投向陸二公子麾下的
狐貍
人或許都是這樣,心里崩著一根弦的時候,仿佛不知饑困,心里胃里都像燃著一團燒不盡的火。
但凡事總有結果,有些事或有些人的到來,將這根弦松松一捋,這個人就像散了架似的,化成一潭水,軟綿綿地墜落,和睡魔一起墜進深深的洞穴里,昏天黑地。
謝辛辛也是一樣。
她才說完那句話,身邊人慌亂地就松開了手。一時間身體失去了憑靠,她一軟身,歪著昏了下去。
在阿鳳的視角中,謝辛辛明明輕得像是一片葉子,被風一晃,朝公子的身上貼去。
那樣輕巧的一個人,依在公子身上卻像是有千斤重,將公子直愣愣地撲倒在地上,驚起寸寸飛揚的沙。
“公子!”
阿鳳趕上前卻要將她扶起來,卻看陸清和在謝掌柜的身下默默抬起兩只手指。
“……無妨?!?/p>
他的眼睫顫了顫,睫羽之下,倒映著謝辛辛微微濡shi的額發(fā),和掛著幾滴淚珠兒的、緊閉的眼。
謝辛辛再醒來時,夜色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小院。四下看了看,房中一案一座,清樸簡單,松香淡淡,不是自己住過的那間臥房,像是陸清和的房間。
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都被換過了,她大驚失色,待要回憶起昏睡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卻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陸清和一拳砸在徐明庚的頭上,然后抱住了自己……
再想,腦袋卻疼得厲害。謝辛辛看著身上換洗干凈的衣服不禁腹誹,不會吧,陸清和應是個自持莊重的人啊。
忙要起身,她才發(fā)覺自己渾身酸疼。被綁在山上時不覺得什么,此時身心松弛,曾經(jīng)被繩子摩擦過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疼。
她認命地復倒在床上,叫了一聲:“陸清和?!?/p>
棋盤紋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走進來卻是一個面熟的女子,揉著眼睛道:“姑娘醒了?我去叫陸公子?!?/p>
哦……那衣服應該是這位女子替自己換的。等一下,女子?
謝辛辛心中一驚,懷疑自己這一覺難道睡了幾十年,陸清和也鐵樹開花,接了個女侍進房?
許是睡醒思維易發(fā)散,她不禁順著想了下去,想那這幾十年陸清和仍矜矜業(yè)業(yè)養(yǎng)著她,也算沒有愧對自己了。不知王負的冤情洗脫沒有?自己還沒找郭知州兌現(xiàn)他的諾言的,郭知州可還好好活著?
就這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一人伴著月光,步履匆匆走了進來,阿鳳追在后面給他的素袍外披上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