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然停下腳步,鎖著眉一語不發(fā),她便自己接道:“正是宣王的死敵,北瑛王?!?/p>
“若能拿到卷宗,我便能想辦法證實這個猜想?!?/p>
“你為何不說話?”她偏頭,問,“我有何說的不對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繼續(xù)向前走:“你分析得對?!?/p>
邏輯清楚,思路正確,讓他不禁懷疑,謝府的案子是否果真有父王或大哥的手筆?
得到認可,她接著道:“本來我不愿意和你說這些,但想著,我們既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到時若真去了云京,我要在北瑛王府上找我的仇人,也許還需要你幫襯我一些?!?/p>
謝辛辛從腰間圍帶上抽出短劍,依舊是用素綾纏得結結實實。
陸清和任憑她拿裹著綾布的劍尖抵上他的xiong口,悄悄用負于身后的手按下阿鳳。
謝辛辛拿著劍鋒在他心口畫了一個圓,笑道:“你不會背叛我的吧?”
陸清和想到父兄,想到北瑛王府,只覺得自己對此無法保證。
一時不知怎么回應,只抬手將劍刃緩緩壓了下去,道:“劍不是這樣握的?!?/p>
說罷,將自己的手掌覆上她執(zhí)劍的手,幫她微微調整了姿勢。
謝辛辛猛地抽回手來,捋了捋鬢角的碎發(fā),只說:“那你下次再教我就是了?!?/p>
于是她收了劍,轉身悶頭向前走,走了兩步才聽到身后阿鳳叫她:
“謝掌柜,走錯了,礦洞在另一邊!”
她又轉過身來,悶聲道了聲知道了,像個氣沖沖的小牛犢,低著頭走了回來。
氣什么呢?謝辛辛也不知道。
氣他趁機摸了自己的手?
可她對他什么過分的事沒做過?甚至還給他下過玉肌香。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為了尋仇,她都存了要與他成婚的心思,摸個手有什么大不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抗拒這種感覺。仿佛只有她撩撥陸清和的份兒,還輪不到陸清和自己走近她。
若主動權從在她手上,她便有把握守住自己的心。
轉過一道彎,遠處傳來嗚嗚之聲,似風聲又似人聲。
走近一看,蕭索的樹干上掛著幾片招展的白布,應是生者為在礦難中喪生的死者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