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大聲,一時讓陸清和有些窘迫,“啊,是。不知辛辛,能否給我一個向劉宛娘子敬茶的機會?”
劉宛情同謝辛辛的母親,這話問的,和求婚也無異了。
她渾身發(fā)起燙,眼前有些朦朧,想說些什么,又梗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在這之前,她從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自己真正期望的是什么。受過創(chuàng)傷的人大抵都是如此,一旦有了期待,便會擔(dān)心期待落空。
可就是這樣含混地糊弄了自己這么久,直到這一刻,她發(fā)現(xiàn)陸清和還是比自己的期待先來。
她想到一件事,還是搖搖頭,說:“我不想再離開玉春樓了?!?/p>
陸清和道:“那就留在蓮州,我辭官?!?/p>
她說:“你辭官,難道要我養(yǎng)你?”
陸清和笑道:“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足夠你花三百年的。這么些銀子換我贅進(jìn)謝家,也很好啊?!?/p>
謝辛辛詫異:“你入贅謝家嗎?不是玩笑?”
陸清和眸光明亮shi潤,專注地望著她,像被她馴服的狐貍,輕聲道,“這回,不用你向我走一步,換我來走向你,可好?”
番外一
四姨娘
入贅不是玩笑話,謝辛辛起先有些猶豫,可架不住陸清和軟磨硬泡,她終于還是松口了。
畢竟活到碧玉年華,心上有一位比菩薩還漂亮的美男子,而這位病美人還未必有幾天可活——
這種時候,美人提什么要求,都是會被應(yīng)允的。哪怕是他非要帶著家私贅入女家。
出乎謝辛辛意料的是,劉宛很高興,張羅著納采納吉。
謝辛辛問:“宛姐姐,你不介意他生病么?他若,他若短壽……”
劉宛答:“是你聘郎君,又不是我。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謝辛辛很訝異,沒想到劉宛如此開明,不愧是曾跟著娘親經(jīng)商、雷厲風(fēng)行的女管事。
劉宛接著道:“更何況,謝家出了當(dāng)年的禍?zhǔn)?,就剩了辛辛你一個人。要把你的名字送上別人家的家譜,我心里還覺得可惜呢……如今這樣正好,陸公子進(jìn)了謝家的門,謝家也算有了傳承,我就對得起夫人和老爺啦。至于生病么,總還是可以治的,好好治病,好好過日子!”
傳承不傳承的,謝辛辛沒好意思問具體是指什么,含含糊糊地哦了一聲,卻看到陸清和在門外覷著她笑。
她臉上好像更紅了,沖出去把他拉遠(yuǎn):“又偷聽?!?/p>
“不是偷聽?!标懬搴蛽u頭,拿出一張字跡雋永的聘帖來,“我可是帶著正事來的?!?/p>
“劉宛娘子說,三書六禮少不了,這是我擬的聘書,請你們過目。若是覺得可以,就發(fā)去王府里。上頭所寫的聘禮,都從我的私賬上出。”
謝辛辛越聽越不對勁,“你要贅進(jìn)謝家,還要用自己的錢作聘?那怎么行?我謝辛辛哪里缺銀子花了?這傳出去多不好聽呀,活像我占了大便宜似的。”
陸清和一笑:“反正我也是你的人,你盡管占我的便宜就是了?!?/p>
她被噎了回去,半晌,咋舌道:“我,其實我那會答應(yīng)你,是……”
“是看我可憐,哄我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