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瑯道:“李管事死了?!?/p>
謝辛辛手停了下來,發(fā)覺自己沒有想象中的快慰,而是握著她的手,心疼問:“你先告訴我,這是什么?”
“沒什么?!避樰p描淡寫地說,“他瘋了,晚上把我當成你。把不敢對你做的,都在我身上施展罷了。真不知道他對你哪來的執(zhí)念。”
茗瑯低聲的講述流入昏黃的夜色里,謝辛辛背著燈,茗瑯看不清她的表情。很久之后,才聽到謝辛辛慢慢地說:
“他也該死?!?/p>
茗瑯一笑:“是我自愿的。是我要利用他殺了李貴。宣王府的管事我碰不得,只好靠吹枕邊風這種下作手段?!?/p>
見面前人沉默,茗瑯一愣:“怎么哭了?”
“掌柜的,因為有你,馬南春去向世子回了信,我才能有機會再出府來,你哭什么?”
“掌柜的,你是不是內(nèi)疚,覺得我替你受了苦?別這么想,陸公子來玉春樓的第二日,你見到我去他房間,猜到我是世子殿下派來的人,不僅沒有趕走我,反而勸我為自己做打算,問我作為一個人,而不是宣王府的奴,有什么想做的事?!?/p>
“掌柜的,我對你只有感激?!?/p>
“若不是你,我一定想不到,我還能當一個人那樣活著?!?/p>
“我說我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你就將玉春樓放權(quán)給我。我說我要向害了弟弟的人報仇,你就將李管事騙到玉春樓來,給他一本賬目全錯的賬本。如果沒有你,靠我自己,是做不成這么多事的。”
茗瑯走到她面前,輕輕地環(huán)住她的身體。
她將頭埋在茗瑯腰間,抽噎了一下,才說:“跟我說說吧,你在王府里是怎么過的。”
茗瑯慢慢地捋著謝辛辛的烏發(fā),仿若放下一切般,說著自己是怎么走一步看一步,確定李管事必死無疑的。
“說來也巧,此事不僅是我一個人的手筆……”
謝辛辛在鄴州前,與茗瑯已然實現(xiàn)商量過陰陽賬的事。玉春樓本就有幾本陰陽賬,其中一本明面上的陽賬本,清白無比,拿到官府去也無可指摘,一本則是陰賬本,用各種暗號記載替宣王府所謀錢財。
而謝辛辛給李管事的,不是其中任何一本,是她與茗瑯熬了幾個大夜連夜趕出來的第三本。
這本賬,李管事這樣不懂行的人看起來,與陰賬本沒有什么不同,實則巧立名目,偷挪不少金銀。李管事又貪婪成性,不僅看不出,甚至還要從中再偷拿一份進自己的腰包,使得這賬本破綻百出。
茗瑯道:“原本,單在賬本上已經(jīng)擺了他一道,但他李氏是宣王府的家生奴才,我擔心趙都云會念舊情,對他只罰不殺。你知道的,除了sharen之外,世子他有一百種磋磨奴才的法子?!?/p>
“但我沒想到,有一日,我見著了一個人,”
“那天李貴在玉春樓里正耀武揚威,忽然來了幾人對他說,小紅跑了,他們抓了她回來,問李貴怎么處置?!?/p>
謝辛辛問:“小紅?”
茗瑯道:“是李貴的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