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辛辛道:“先不說這些,嬤嬤,你上回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眼下我是想問你,趙世子他是否有和道學(xué)中人來往的習(xí)慣?”
“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宋嬤嬤助我。馬車就停在街外,不知嬤嬤當(dāng)下可否出府?”
宋嬤嬤猶豫一刻,只道:“我們女子入了侯門,再要出府,便不是一兩句話的事了。自打我跟了老宣王以來,若非祭祀等重要時刻需我親自督辦采買事宜,平日幾乎是出不得府門。謝小小姐,可否容奴婢半柱香的時間?”
聽到這話,謝辛辛心已涼了半截。但她若要證實郭知州身邊那個道士和趙都云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不得不需要一個常在王府眼觀六路之人的指認(rèn)。除了宋嬤嬤,她想不出其他人能幫她,因而也只得硬著頭皮等。
沒想到還不到一柱香,宋嬤嬤就出來了,穿羅帶錦,發(fā)鬢耳項等具有妝扮,模樣雖看得出年歲,卻兀顯風(fēng)華。和一柱香之前樸素之貌大有不同。
只見她端正身姿,經(jīng)過門口對府衛(wèi)微一點頭,稱:
“府里問起來,就說我需見一趟宮中的要人?!?/p>
宮中?
謝辛辛眼角跳了跳,不禁扶上她問:“嬤嬤,你……你和宮中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宋嬤嬤笑著按上她的手:
“奴婢不才,跟隨老王爺之前,曾是太子身邊的女官?!?/p>
太子?!
她面上波瀾不顯,心中已經(jīng)是狂風(fēng)大作,如一道雷霆貫穿了她,忽然一切都通了。
老宣王身邊之人是太子的女官,宣王府對外卻稱是大皇子的擁躉,如今是趙都云接管了宣王府的大多事宜,而趙都云和老王爺卻多有不合……
隱隱約約,她覺得自己仿佛無意之間撞破了什么朝中的大機(jī)密。
注釋:
[1]自己還糊里糊涂;卻要去教別人明白事理。出處:《孟子·盡心下》
江石出
她與宋嬤嬤一前一后,裝模作樣地走過了街角,一閃身便上了郭府的車。
一陣深秋的風(fēng),車簾將落未落之際,謝辛辛在眼角的余光中看見一片白色的衣角,她猛地覺得這場面有點熟悉。
未經(jīng)細(xì)想,伸手就插入繡簾與車門的空隙中一掀,兔子似的跳了下去:
“陸清和?”
才要拐進(jìn)巷子尾的人影一頓步,連背影也看得出彷徨,到底還是慢慢地轉(zhuǎn)了出來。阿鳳緊隨其后,硬著頭皮看她。
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你們跟著我過來的?”
陸清和早看到上車的是一位老嬤嬤,一些不成型不講理的醋意消散得干干凈凈,此時深深吐出一口氣,面不改色拍了拍阿鳳的后背,“是阿鳳非要跟來看看?!?/p>
阿鳳:“……?”
阿鳳:“……是我,我想看道士打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