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頁）

“你說宛姐姐？”謝辛辛笑道，“我是待她不同常人，可若說心腹，她也說不上。和王府相干的一切事，我是從不讓她經(jīng)手的?！?/p>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貴似乎聽謝辛辛嗓音冷下來了些，語速也慢慢地，“李管事，你可有親眷？若是你在外做了些骯臟勾當(dāng)，想必也不會讓親人知道吧?！?/p>

李貴背上發(fā)涼，抬眼向謝辛辛看去。眼前少女笑眼純稚，是十八九歲少女獨有的清亮，卻因早知世務(wù)，舉手投足已有含苞吐萼的風(fēng)韻。

他本就是色中餓鬼，被這一眼看得酥了半邊身子，當(dāng)下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點頭道：“那是自然。看來謝掌柜與我真乃知己也?！?/p>

“所以，”謝辛辛將一沓厚厚的賬本塞到他手里，“這玉春樓與宣王府往來的數(shù)目，需得李管事你本人親自接手，我才能安心?！?/p>

謝辛辛神秘地沖他眨眼，“這經(jīng)營一間酒樓，其中可以渾水摸魚之處，我不好明說，還得你自己體會?！?/p>

李貴似懂非懂，這這那那了半天，最終千恩萬謝地躬身，“奴才感恩掌柜的抬舉！謝掌柜的只管放心，這賬目機要，奴才必不讓茗瑯那丫頭碰到一根指頭?！?/p>

“那就再好不過?！敝x辛辛滿意地笑了，“待我回來，定給世子去信，為您美言一番?！?/p>

“若管事能乘上這東風(fēng)，得到機會，也替世子在外頭做些生意，那便是管事自己的造化了?！?/p>

話說的這樣明白，再不懂就是蠢的了。李貴這樣的人，一聲唯財唯色，只當(dāng)自己得了大好的機緣，此刻喜不自勝，仿佛已撈得大把油水進(jìn)了口袋似的，一張塌鼻闊臉笑得起了褶。

……

次日清晨，天還蒙蒙亮，阿鳳與陸清和二人早早站在東街外。流霧隨著秋風(fēng)繞著shi漉漉的苔石打轉(zhuǎn)，將風(fēng)景蒙上一層半透的紗。

阿鳳取了麻繩，將行李細(xì)軟都在馬車后牢牢捆住，就從車上向陸清和喊：

“公子，都收拾好了！”

薄薄的曦光下，白衣公子正打量著江南的秋色。不遠(yuǎn)處正有個水流潺潺的小溪，水位似乎不如幾日前深了，幾片蓮葉也有枯黃之勢，但蓮葉莖梗卻仍直挺挺地立著，陸清和望了半晌，贊了聲好風(fēng)骨。

“公子，公子。”阿鳳便有些怏怏，在車兒板子上坐下，扶著臉道，“莫不是在等謝掌柜吧？我們真要帶她去鄴州嗎？”

陸清和摸上阿鳳的腦袋，問他：“你在想什么？”

阿鳳道：“我們到蓮州時，已經(jīng)看見郭知州找了她去，她分明是沖著替郭知州的兒子翻案來的，心思不純，到時只會給公子添亂?！?/p>

陸清和道：“這樣才好，她在明，我在暗，更能將事情看得清楚。”

阿鳳又道：“她還是宣王府的人?！?/p>

陸清和笑道：“這樣更好，若非是她，碰上宣王府的人哪有這么容易？”

阿鳳氣不忿，半晌，又道：

“她，她對公子圖謀不軌?！?/p>

陸清和聽得又笑了，目光投向更遠(yuǎn)的高處，輕輕道：“要真如你所說也就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