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中庭,派人將那名婦人扶了起來,又命小廝去催促兄長快些回來,還以瘟疫肆虐之意,驅(qū)散了不少喧嘩之眾。
這么一看,這驕縱跋扈的小少爺?shù)惯€有些用處。
祁櫻正欲取出玄虛鏡窺視客棧,那曾想她剛于衣袖中點開,識海里的畫面剛剛映出,大門外急促的馬蹄聲倏然落下,賀玄清大步流星地趕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的師尊裴云朔,他眼下仍是披著林安長老的皮,偏偏步履輕盈,神色悠然,儼然沒有林安之嚴(yán)肅。
祁櫻微微瞥眼,瞧見來者除了裴云朔并無他人,戒律司的一個人都沒來。
興許已經(jīng)被裴云朔派去捉拿邪獸了。
但是為何不一起派他們這群內(nèi)門的人去?
“賀大人!賀大人!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
這賀玄清沒回來還好,一回來這鎮(zhèn)撫司遍又掀起一陣哭聲,先是她一個婦人,接繼著又有好幾個人一起跪在中庭之上,他們都是那客棧雜役,還有幾個身穿綢緞的男人,說是那客棧的東家,欲想賣掉那家客棧,可是在分錢時卻起了矛盾,爭執(zhí)不休,最后決定報官。
這副場面,可謂稱得上是雞犬不寧。
祁櫻黛眉微蹙,心中暗暗想著這要等到何時方能回去。
她對于凡間的禮法不甚了解,就連三根情絲昨日也被自己狠心抽去一根,眼下的情緒不似尋常那般激憤,更知曉若是隨意摻合,只會徒增煩惱。
她正欲想著去問裴云朔可否派她去捉邪獸,倏然一瞥,卻見離她唯有幾寸的蕭原抿緊唇,問她:
“人間,原來這般苦嗎?”
他說完,忽然垂下那雙漂亮的眼眸,眼底的綠波就像柳叢被風(fēng)攪亂,肩前落下一縷烏發(fā)。
煙柳客棧
苦……?
“陳大娘,
趙大娘,還有……你、你們這是何意?奴家不是說了過些日子就給你們?況且我夫家如今亡故,家里忙著收尸都來不及,
你們就如此操之過急?”
一道尖銳女聲響起,來者一身縞素,面色蒼白,漆黑的眼眸之中卻淬出一團(tuán)火。
眾人聽她這么一說,
便知道她是掌柜的妻子,她只身一人來到門前,
身后未跟上其他人,片刻之后,方才尤為卑躬屈膝的小廝跟上來,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