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fā)覺自己的衣裳早已換成一身白色,遺失的記憶也一點一點浮于腦海。
他昨日,
是一直跟在祁櫻身后的,只不過中途被父親下了道命令,耽誤了些時辰。
感應(yīng)到她的召喚之后,他幾乎沒有半刻的猶豫就化開暗門瞬移過去。
皚皚白雪之中,祁櫻被一名白衣男子玄在半空,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猶若掉入陷阱毫無縛雞之力的燕雀。
他沒有半絲猶豫和考慮,只在瞬息之間,
長劍就從那該死的惡人身上驅(qū)過。
祁櫻的身子很輕,
比起前一月,好像又輕了幾分。
遲深抱著她,心里只有悔恨和害怕。
悔恨自己并未察覺危機,
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
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他私心欲求,
只盼能夠守她一生平安順遂,
無病無災(zāi)。
千纏絲鋒利精密,卻熬不過一個赤忱凌烈之心。
還有,
還有……
遲深凝起眉,眸光如映水上滟起的波瀾,清絕懨懨,卻失了幾分晦澀。
左手腕上的紅印早已變成拂過水的淡粉,遲深將手放下去,腦海卻頓然飄起雪霧。
方才的記憶戛然而止。
他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遲深心口抽痛,吸入的xiong腔的氣體變得格外寒冷,他來不及管,忙不迭地取出晏詡鏡欲想窺察祁櫻的狀況,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靈力都用不了。
為什么?
他倏然用刀往自己手心劃開一道口子,血滴順著他的手腕掉入鏡內(nèi),斑白的玄鏡很快便泛起幾道血霧,少女之影很快便映射在鏡框之中。
她沒事。
遲深松了口氣,可惜他的手都還未來得及碰到那圓潤光滑的鏡面,手腕卻被人抓住,周遭的一切霎時變成暗潮翻涌的虛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