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若是想櫻兒了,記得來夢里尋我。
短短十幾字,卻讓人看了禁不住心顫。
那字寫的圓潤又規(guī)整,筆鋒輕盈柔和。
就像一抹淺淺淡淡的山櫻花。
遲珩眼尾微微勾起,輕輕笑道:“想不到那小家伙的字倒是挺有長進?!?/p>
遲深看著,xiong口卻驟然如同被千萬只黑蟻侵蝕,痛感一陣又一陣,心口慢慢流出血來,一直蔓延到他腔口。
他方才,只是很想很想,見一見祁櫻。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的異樣之后,他并沒有及時處理,好在遲珩已經(jīng)向前門走去,遲深才猛然掐緊自己的指尖,硬生生地將那血水吞了回去。
“長玉,跟上來?!?/p>
遲深臉色慘白,跟著遲珩進入內(nèi)堂,里面亦是擠滿了各類族親。
五界之中的眾多尊神都蒞臨此地。
遲深跟在遲珩后面,終于一個個走完禮數(shù)之后,方才掙脫出來。
他尋覓了許久,并未在內(nèi)堂找到祁櫻。
他想,這里多是大人,她不喜歡呆在這也正常。
遲深抿起唇,眼神微微略過外殿,又施了道咒術欲想將這整個殿堂都望眼欲穿。
他尋了許久,忽而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
第一次,遲深沒管,只是以為是什么淘氣的小孩子在捉弄他。
那人又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
遲深無奈,驀然回首過去,卻直直怔在原地。
祁櫻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身旁,雪白的長袍之下卻仍然讓人覺得瘦弱可憐。
她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整個臉龐毫無血色,暗淡得像一枝快要枯萎的山梔花。
兩人對視沒多久,祁櫻忽然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那般緊緊地抱住他。
她沒有露出頭來,而是將頭埋在了他的懷里,整個人像是一只受驚的刺猬那般尋找依靠。
漸漸地,他的腹中傳來陣陣shi熱。
她在哭。
遲深眼睫微顫,心口像是要撕裂了那般疼。
他輕輕抬手,指尖微微拂過她的發(fā)絲,見她沒有反抗,才敢慢慢將她圈進自己的懷里。
內(nèi)堂人多,卻也無人顧及那簾幕之外的墻角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