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撞擊聲如通悶雷。吳雙赤裸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下肌肉虬結賁張,汗水混著血水淌下。他雙臂肌肉瘋狂跳動,死死抓住蕩下的巨大石錘。
每一次石錘落下,都狠狠砸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皮膚早已通紅一片,甚至隱隱凹陷,細密的血珠不斷滲出。
千錘鍛骨!
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是吳家凡人境鍛骨期修士突破的唯一笨辦法。
“呼…呼…”他松開石錘,踉蹌后退,仰面倒在冰冷的草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魏長空那一腳的暗傷,還在隱隱作痛。
“看!我們吳家那傻子又在自虐了!”
“練得再狠又如何?神罰之下,終究是凡人!”
“可惜了,十五歲的鍛骨巔峰……若是生在別家……”
遠處閣樓上,吳家其他年輕子弟飲酒作樂,嘲諷聲中帶著麻木和絕望。
吳雙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幾縷流云悠悠飄過。
我不信!我不認這該死的命!
那從胸口滲出的、溫熱粘稠的鮮血,順著汗?jié)竦募∧w緩緩流下,浸濕了衣襟,最終,悄然滴落在被他隨意塞在腰間的、那枚漆黑的寶印之上。
鮮血接觸寶印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枚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灰暗寶印,仿佛干涸已久的河床突遇甘霖,竟貪婪地吮吸起那縷縷殷紅的血液。印身上那些玄奧的紋路,在血液的浸潤下,竟微微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金芒,一閃而逝,隱沒在正午熾烈的陽光里,無人得見。
“嗯~~~這一覺……睡得真是……舒坦啊……真不想醒來……”一個蒼老、慵懶、帶著無盡滄桑感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吳雙的腦海中直接響起!
“誰?”吳雙如通被冷水澆頭,猛地從草地上彈坐起來,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銳利如鷹。然而,除了荒草亂石,空無一人。
別說人影,連只鳥都沒有!
“錯覺?修煉過度……幻聽了?”吳雙驚疑不定地喘息著,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算了……今天太累,先回去泡個澡歇歇……”
“小娃娃……天資……嘖嘖……差得過分……還不思進取……就知道偷懶泡澡?”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和毫不掩飾的嫌棄。
“誰?你到底是誰?出來!”吳雙這次聽得真真切切,絕非幻覺!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別東張西望了,蠢小子……老夫就在你腰間掛著呢……”
“腰……腰間?”吳雙下意識低頭,目光死死鎖定了那枚沾染著自已鮮血、依舊漆黑如墨的方印。
他猛地將其抓在手中,湊到眼前,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是你在說話?你再說一句試試?”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那蒼老的聲音慢悠悠地問,仿佛在嘮家常。
“吳……吳雙。”吳雙下意識回答,心神劇震。
“吳起……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