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脈搏,毫無生機(jī)。
在旁邊的草席上,還有其他幾個(gè)孩子,安安靜靜地趟在那里。
莫月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鼻子緊皺到一起,眼淚跟著一起流出來,她想要抬手擦拭,淚腺像是在作對一樣,怎么也擦不完。
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耳邊只剩下自己混亂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
周瑾只是在旁邊跪坐著,她想喊一聲月兒,張開嘴只有啊的音節(jié),想伸手去拉她,小傻子的身子軟趴趴地跌在地上。
莫月再也忍不住,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捏著拳頭一下又一下往地上砸,想要把這種窒息的心情趕走。
周瑾跪行至她面前,拉開她的手,想讓她不要再傷害自己。
她們兩人都來晚了。
忘了時(shí)間過去多久,兩人的心情才終于平復(fù)下來,莫月把他們的尸體都放到一處,把房子的木頭都拆下來堆著,往里面點(diǎn)了一把火。
兩人站在那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火勢變大,吞噬他們。
“他們是因?yàn)槲也潘赖?。”周瑾看著,說出來這樣一句話。
莫月把她的身子掰過來面向自己,沖她搖搖頭:
“不對!姐姐!永遠(yuǎn)不要把別人做的錯事攬?jiān)谧约荷砩?!你與他們一樣,都是受害者,做錯事的是下這些命令的人,做這些事情的人,這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周瑾卻苦笑道:“如果不是我們到臨江縣,他們也不會追到這里來,更不會放這些蜂蟲引我出現(xiàn)?!?/p>
莫月不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詢問她:“什么叫放蜂蟲引你出現(xiàn)?”
周瑾嘆了一口氣,說道:“之前在安州得到那幾只蜂蟲的時(shí)候,我還以為只是運(yùn)氣好,這兩天山里頻繁出現(xiàn)了紅蜂蟲,我才明白,并不是我得到了紅蜂蟲,是他們送過來給我。”
莫月立馬回道:“不可能!難道我們所做的這些,全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嗎?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周瑾眼中血絲密布,搖搖頭:“不知道,但能感覺出來他們在逼我去江北,如果我早些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也許久不會死?!?/p>
如果不知道,那就更不應(yīng)該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
“不對,姐姐這是不對的,如果按你這樣解釋,那我如果早一點(diǎn)出現(xiàn),那他們是不是也不會死?!?/p>
周瑾有些慌亂,雙手胡亂地?fù)]舞著,想要辯駁卻不知道怎么開口,最后只說出了一句:“那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蹦碌目跉庾兊糜行┻瓦捅迫?。
“周瑾,我已經(jīng)與你結(jié)契,我們本該是一體,如果你要把所有的錯誤與不公攬到自己身上,那也一并算上我的吧?!?/p>
“月兒!”周瑾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掐住,難受得讓人不安。
“我往后會從這里一路殺到林國都城,質(zhì)問那小皇帝為何要讓世界這么不公,若是你想懺悔或自責(zé),便把我的這份一起算上吧。”
莫月幾乎不會用冷漠的語氣跟周瑾講話,她以前就覺得這人有些悲觀,但她不允許這人把別人的錯誤強(qiáng)加到自己身上。
受害人是加害人的錯誤,她只是另一個(gè)要被迫害的借口,她們要做的,是找出這個(gè)加害人,讓他知道這些錯誤,并付出代價(jià)。
莫月已經(jīng)忘記,跟周瑾兩人是怎么回到臨江縣,二狗和人撐著船,看到她兩手都纏著布帶子,給下了一大跳,也沒管預(yù)定的時(shí)間,就要往回走。
一直到回了臨江縣,軍中的大夫來給她上藥包扎,揭開布帶有些吃痛的時(shí)候,她才感覺人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