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在心里規(guī)劃路線,系統(tǒng)早就摸清楚了這一片區(qū)域,在前方幾里路有個小村子,看天色也剛好,可以去借宿一晚,不至于讓兩人連夜趕路。
也想過就在山里過夜,山里蟲獸太多,現(xiàn)在不是情勢所逼,莫月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勞累。
一縷白煙生起,想必是村里人家已經(jīng)開始弄晚飯,莫月牽著周瑾,加快了腳步。
想要順道看看附近的農(nóng)家,是否跟系統(tǒng)說的一樣,日子過得那么不堪。
殘陽如血,斜照在眼前破敗的村舍上。村口的老槐樹枯了半邊,枝丫歪斜地刺向天空,像是絕望的乞求。土路上散落著幾片被踩爛的菜葉,早已干癟發(fā)黑,連野狗都不屑去嗅。
村口前面是一座石碑,上邊刻著幾個字,筆畫太亂莫月看不懂。
刺鼻的味道從旁邊傳來,村口的石碑后邊讓人放著幾塊木板,現(xiàn)在正在燃燒,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這里傳出。
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蹲在村口扮家家酒,看著不過三四歲的年紀(jì),應(yīng)該都是被大人派過來看村子,見到來了兩個陌生人,嚇得縮成一團(tuán)。
其中一個年級稍大的大喊了一聲快跑,又從哪里撿回來一個破銅鑼,邦邦敲得震天響,幾個小孩兒一瞬間四散逃開。
只有一個小女孩停著沒動,睜著黑亮的眼睛打量兩人,杵著好一會兒,怯生生把嘴邊啃食的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遞過來說道:
“吃”
莫月擺擺手拒絕,小女孩看著心智不全,渾身有些臟兮兮。
這村子是祁州離臨江縣最近的一戶,壯年早年全部充了兵,就剩下婦幼老小在村子里,人口并不多,稅吏提著鐵尺挨家踹門,身后跟著兇神惡煞的衙役,誰家交不出糧,便砸鍋揭瓦,連炕席都卷了去。
有時還會碰見過路的強(qiáng)盜,這邊路途偏僻,等報完官回來,強(qiáng)盜早就搶完東西跑了,何況官府的人根本不管事。
糧搶走了日子還得過,只能打起來那些野草樹根的注意,每家每戶都緊著糧摻野草一起吃,幾年下來,甚至連山上能吃的野草也不剩多少。
逼得一村人沒辦法,從村口的堰塘為界,向兩邊挖開幾條水溝,又架起槐樹枝條,想要隔絕外人。
鬧了兩回縣里的稅吏還真就不來了,這地方本來就偏,收也收不到幾個糧,干脆瞞著上邊把整個村子劃掉,省得白跑一趟。
強(qiáng)盜不時有,成群的看不上這個破村子,不成群的也斗不過一村人,稍微出些干糧就能打發(fā)走,才讓村里人過了段時間的清凈日子。
村里都是些婦老跟孩子,今年稅吏沒來,村里總算勉強(qiáng)能吃上飯,整個村子十幾戶人家,才看著有些生機(jī)。
從村口往里進(jìn),土路兩旁的房子早就荒廢,里邊的木頭被拆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土墻歪七扭八地散在一旁。
兩人繼續(xù)往里走,居然有個破廟,里邊灰塵滿地,莫月不想再往前邊走,從這破廟能看到不遠(yuǎn)的堰塘,兩人只是想找個地方住,不用接觸人更好不過,兩人一致決定,就在這邊過夜。
那小女孩一直跟著,莫月肩上站著小白,讓她瞧見了一陣激動:
“有貓貓貓?!?/p>
莫月只好讓小白下來跟她玩一會兒,估摸著等下她家人就會找過來,要小白不要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