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頁）

只見本該睡熟的席殃眼皮輕輕一抬，沒什么情緒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冷如冰霜：“如果你不想和關(guān)系不好的人死在一起的話?！?/p>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愣，沈垣之的心臟像是被誰攥緊似的疼，他僵硬地移開視線，不多時，眼前就漸漸浮現(xiàn)出一層霧氣。

忍住，一定要忍住。

沈垣之咬緊了牙關(guān)，這些年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事，爭吵了一輩子的爸媽終于離了婚，工作上也不是沒遇見過委屈的事，但沈垣之一次都沒哭過。

總不能，因為席殃一句話……

思緒混亂之際，耳旁突然傳來一道很輕地，對他似乎無可奈何地嘆息聲：“是我說錯話了，沈助理，你別和我一般見識?！?/p>

許是這一聲沈助理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片刻后，沈垣之眼睛一眨，恢復(fù)了平靜：“是我的問題?！?/p>

“黎總他……”

“不好意思?！毕隂]什么情緒打斷道：“我對他并不是很感興趣?！?/p>

是對他，還是對我？

沈垣之腦子里頓時冒出這個念頭來。

剛想解釋的話被懟回了喉嚨里，積壓許久的情緒像是到了極點，尤其是在從車內(nèi)鏡和席殃對視了一眼后——

席殃坐在黑暗里，眼眸非常平靜。

像是在冷眼旁觀。

沈垣之被這一眼看得快速清醒過來，方才的失態(tài)讓他極度想找回些什么，他很快移開視線，扭頭看向窗外：“g市這幾年有很多的變化，”

語氣一頓，他聲音很重：“席總，你覺得呢？”

席殃停頓了片刻，什么都沒有說。

“或者換句話來說，你找到你想要的生活了嗎，”

沈垣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沉默的眼睛，在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離開我以后?！?/p>

席殃緩緩抬起了眼。

車身不知何時來到一中附近，熟悉的晚自習(xí)鈴聲隨著幾道學(xué)生的歡聲笑語一同傳來，這里經(jīng)過開發(fā)，小商販被各種私廚，高級餐廳取代。

唯有街邊的老樟樹葉被晚風(fēng)吹起，傳來一陣陣穿越時空，多年未變苦澀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