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里氣氛猛地沉了下來,馮沅心一頓,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沈助。”
“我……”他語氣一頓,有些艱難地解釋:“我只是……”
沈垣之打斷道:“如果能,以后就不要再說了?!?/p>
馮沅平時和同事吐槽領導都成了習慣,他沒想到一向?qū)λ蜌獾纳蚋缤蝗幌袷亲兞藗€人一樣,就連當時借著酒意告白也沒見他這樣,想到不久前席總主動找他換位置,馮沅后背一僵,緩了片刻后才應了句:“好的。”
電梯依舊在上行,狹小的空間里卻只剩下沉默。
沈垣之后知后覺自己反應過激,他看了眼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的馮沅,思索片刻開口道:“席總他在國內(nèi)讀的高中?!?/p>
見馮沅望過來,他聲音放輕了些:“一中。”
沈垣之本意是想都是同門能拉近些關系,他們還要相處三天,工作上以后也需要配合,而他剛剛說的太過,不想給席殃莫名樹敵。
但馮沅似乎會錯了意,他很快朝沈垣之釋然地笑了笑:“難怪沈哥你維護席總呢,原來你倆是同學呀?!?/p>
沈垣之皺眉。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句“維護”,還是那句只是“同學”。
馮沅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語氣很快就變得格外雀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開口道:“難怪席總要和我換座?!?/p>
沈垣之目光一凝,他被席殃氣糊涂,都快忘了這回事,喉嚨一緊,他淡淡道:“為什么?”
馮沅笑了一下,沒說話。
沈垣之見狀眉頭一皺,正準備繼續(xù)問時,馮沅突然眼眸一亮:“席總也是在g大讀的嗎?”
目光微凝,沈垣之搖了搖頭。
“那席總行李箱上為什么有我們學校涂鴉部門的標志?”馮沅疑惑道:“沈哥,我記得這些涂鴉作品是不對外出售呀?!?/p>
——
目送馮沅進房間后,沈垣之待在黑暗里沉默了許久,窗外天沉了下來,一場雨卻遲遲不下。
他手里攥緊了套間房卡,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心里開始打起了鼓。
馮沅嘴里說的涂鴉作品,是沈垣之剛進大學時參加的一次部門活動,他被當時的舍友拉著去了現(xiàn)場,因是寄給福利院的孩子們,涂鴉載體基本上是有關學習的。
比如課桌,筆盒等等,但沈垣之在一眾物件中選了一款行李箱。
當時他偶爾還是會想席殃。
想他一聲不吭,拉著行李箱走的模樣。
那天下午他坐在現(xiàn)場畫了很久,不過最后也只是用幾抹水彩在行李箱的角落處畫了一個很小的落日。
這項涂鴉活動后面又持續(xù)了很多屆,所以馮沅會知道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么席殃會有,為什么剛好是行李箱。
心跳如雷鳴般跳動,沈垣之眸光微顫。
會不會?
沈垣之很快搖了搖頭,自從經(jīng)歷過前幾次之后,他不愿意再去猜,怕自己又猜錯,怕又想些有的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