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害怕啊……”
“陳世豪掐著我的脖子,掐得我好疼,話也說不了?!?/p>
池湛眼皮顫顫,自虐般把柏青說的每一個字刻進骨血里,伸手去虛虛環(huán)住柏青單薄的身體。
“青青,別害怕……對不——”起……
柏青用食指抵住池湛的唇,阻止他說對不起:“噓,你先聽我說完?!?/p>
“他威脅我說,我的生死由你來決定,你給他股份,我就可以活,乖乖,你想讓我活嗎?”
“當然!當然!什么都沒你重要!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
池湛虛虛抱住柏青,手臂遒勁有力,想要把人揉進xiong膛里融為一體,又怕弄疼柏青。
柏青聽到池湛急急地表態(tài),莫名就笑了一聲。
他推開池湛,掀起薄薄的眼皮,直勾勾望進池湛的眼底,看池湛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
柏青嘴唇一張一合,對池湛輕聲問道。
“那你給陳世豪的協(xié)議為什么是空白的呢?”
話音落下,病房里的空氣在此刻好像都變得不流通似的,連塵埃都靜止了。
柏青繼續(xù)說了。
“他發(fā)現你給他的協(xié)議是空白的之后,惱羞成怒……”柏青做了一個推手的動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就這么把我從車上推了下來?!?/p>
“這也是你想要的公平嗎?”
“是因為我當年放進膠囊里的紙條是空白的,所以你給的協(xié)議也要是空白的嗎?”
柏青像是真的疑惑似的,說著還歪了歪頭。
池湛的身體頓時猶如老舊的機械般,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腐朽的咔咔聲,好像下一秒就要全部散架,他艱難地眨了眨眼,呼吸困難。
柏青看著他,嘴角扯出來一個僵硬的微笑。
“不過這次后果好像有點嚴重啊。”
“我差點就死了呢?!?/p>
池湛意識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無措地瞪大雙眼,像是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寶寶……你、你在說什么???什么空白?我怎么聽不懂?”
“我給陳世豪的協(xié)議是空白的?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我怎么會——”那么做呢?
柏青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猶如一個無喜無悲的法官。
池湛一句話說到一半,登時霍然站起身,過程中動作過大,手臂不小心掃到床頭柜上的花瓶,花瓶砰的一聲在地上炸開。
花瓶碎片、水和嬌艷欲滴的鮮花混雜在一起,構成了絕對綺麗而悲慘的畫面,像是一幅藝術家精心追求的完美畫作。
池湛不管不顧就這么直直跪下去,脊背以一種佝僂的姿勢,顫抖著手去把玻璃碎片和花都攏起來,動作慌張而急切,一下又一下地攏,手臂和手腕內側都被碎片割得血肉模糊,他視而不見,只一心要把眼前的殘局收拾好。
嘴里不停念叨著:“對不起,青青,我這就收拾好,馬上、馬上就會收拾好的。”
可無論他怎么動作,地上的雜亂不堪的狀況沒有任何改善,反倒是血水不停地順著他手臂流下,把狀況搞得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