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劇組再次轉場到東海的清遠山拍攝。
a組由陳楚帶著拍一場文戲,是倪影和齊經緯的對手戲。兩人已經是二搭了,默契十足,約莫半個下午,沒拍太多條就解決了這段戲。
休息的時候,陳楚的助理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過來。相貌英俊,不輸專業(yè)演員,氣度卻更矜傲清貴,一路走來引人側目。
陳楚見到來人,頗為驚訝:“阿恒?”
許紹恒解釋自己的來意:“我在這邊考察flyer的亞運會供應籌備,聽說您也在,就過來看看?!?/p>
兩人坐下寒暄了一陣,許紹恒適時邀請陳楚與量子文娛合作。陳楚聽他介紹的項目也有興趣,答應回京州后與沈翀詳談。
正事說得差不多了,許紹恒眼風不經意掃過片場,向陳楚問起了明嵐舒。
他笑容清雅:“明明沒拖您后腿吧?要是演得不好,您該罵就罵。她還小沒經過多少磨煉,還請您費心教一教。”
陳楚凝眉,探究的目光從許紹恒的臉上滑過,下一秒頷首:“這小孩有悟性,長得上相,個性也能吃苦,這是祖師爺賞飯吃。不過將來能不能紅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出事了!”有人匆匆跑來打斷了談話。
陳楚的對講機里也充斥著嘈雜的聲音:“b組威亞出了問題,明嵐舒掉下來了!”
許紹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b組在山谷里拍攝一場武戲。阿靜遭遇追殺被逼到懸崖邊,她縱身一躍跳入谷底。前面都很順利,拍遠景的時候,明嵐舒一腳踏空,威亞帶著慣性甩到了懸崖邊,綁在身上的安全繩被鋒利的石頭磕斷,人在空中極速下墜。幸好樹枝亂木擋了一下,僥幸摔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
許紹恒跟著陳楚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看到明嵐舒緊緊倚著峭壁,踩的那塊石頭只有巴掌大,而底下四五米的地方就是湍急的河水。
面對陳楚對救援緩慢的嚴厲責問,制片主任說救援船早就開到了崖邊,但明嵐舒遲遲沒有跳下來。
許紹恒站在河谷對岸,看不清明嵐舒的表情,只看到一身黃的小小身影。谷底的風很猛烈,帶起衣袂翻飛,她好似崖邊一片輕飄飄的枯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落江底。
他盯著那點黃,冷淡地出聲打斷制片主任:“你們沒有別的辦法嗎,為什么非要她自己跳?”
制片主任打量許紹恒,見他面色冷峻,給人危險的壓迫感。制片主任語氣謹慎地匯報:“水流很急,崖壁也很滑,攀援的工具固定不了,我們的人爬不上去?!?/p>
“為什么不讓人從崖頂繩降下去救她?”
“我們勘察過了,繩降的條件不好。而且布置裝備也要花時間,明嵐舒的體力可能撐不了這么久?!?/p>
對岸的峭壁遍布大大小小嶙峋的巖石,貿然下降極易導致繩子被割斷。
許紹恒皺眉:“直升機呢?能不能放軟梯拉她上去?”
“跟當?shù)鼐仍犅?lián)系過,他們說河谷有亂流直升機沒辦法穩(wěn)定懸停,而且螺旋槳帶起的風很可能把她刮走。”
現(xiàn)場的地形確實不好開展救援,能想的辦法都已經想過了。
制片主任為難地看向面前的人,看到許紹恒陰沉的表情里壓抑著一絲慍怒。他趕緊繼續(xù)解釋:“許總,船就在懸崖下面,其實明嵐舒只要往前一跳,我們有把握能接住她。”
許紹恒把目光移向對岸,體內莫名有一股情緒在躁動:“那她為什么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