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3頁）

明嵐舒將情況轉(zhuǎn)述了一遍，絞著手指：“重拍會超支?，F(xiàn)在導演、資方、美術組三方僵持，很棘手。”

許紹恒聽完，把她絞緊的手指分開：“導演為什么一周之后才提出重拍？是當時沒發(fā)現(xiàn)，還是發(fā)現(xiàn)了沒說？如果是后者，為什么選擇現(xiàn)在爆發(fā)？”

“你的意思是，這可能不只是技術問題？”

許紹恒不置可否，又問：“如果真是美術組的失誤，為什么美術指導自己沒發(fā)現(xiàn)？”

明嵐舒慢慢想著：“所以，不是重拍本身，也許是人的問題？”

“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思路?！痹S紹恒笑了笑。他并不直接告訴她怎么辦，而是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宛如一個循循善誘的導師：“資方這邊，你覺得他們最關心的是什么？”

明嵐舒咬唇：“錢？”

“是，但不全面?！痹S紹恒不疾不徐地說：“資方在乎的不是花錢，而是投資回報。所以你要做的不是解釋為什么超支，而是把藝術價值量化為商業(yè)價值?！?/p>

明嵐舒恍然大悟：“比如沖獎的可能性，海外發(fā)行的加分項？”

許紹恒問她：“現(xiàn)在，你知道該怎么跟三方溝通了嗎？”

明嵐舒點頭：“我學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是問題背后的動機?！?/p>

“記住，監(jiān)制不是滅火而是掌舵?！彼焓謳退阉榘l(fā)別到耳后：“去吧，你能處理好?！?/p>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明嵐舒像個陀螺。召集導演和攝影指導，要求他們用分鏡圖說明重拍的必要。讓執(zhí)行制片核算重拍需追加的預算。讓法務翻出投資協(xié)議，確認超支是否會觸發(fā)資方撤資條款。找美術組談心，了解真實訴求。

快到凌晨，她回到酒店套房，許紹恒正坐在沙發(fā)上對著電腦處理文件。

聽見動靜，他抬眼望過來：“解決了？”

明嵐舒長舒一口氣，踢掉高跟鞋，整個人陷進沙發(fā)里。她把額頭抵在他肩上：“導演同意只重拍三場關鍵鏡頭。資方那邊我拿沖獎率說服了他們追加投資。至于美術組……”

她癟了癟嘴：“我自掏腰包，給了他們一筆特別獎金?！?/p>

導演追求藝術，投資方注重匯報，美術組要求尊重。周旋了一晚上，她倦得手指都不想動。

許紹恒摟著她，勾了勾唇：“給了多少？老公補給你?！?/p>

明嵐舒剛想開口，手機又響了。統(tǒng)籌發(fā)來了明天的拍攝計劃。

“先吃飯。”許紹恒直接抽走了她的手機，另一只手則操起座機話筒叫了客房服務。

餐很快送來。熱氣騰騰的粥里浮著飽滿的蝦仁和雪白的魚片，鮮香的熱氣撲面。很正宗的艇仔粥，米粒熬得開花，還撒著明嵐舒喜歡的脆油條碎。

“咦，這小縣城的廚師手藝這么好？”她挺驚訝。

許紹恒合上電腦，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前天你打電話說想吃，我就讓璞悅的師傅帶著食材，跟著我一起來了?！?/p>

明嵐舒怔忡幾秒：“就為了一碗粥？”

“我老婆這么辛苦，不值一碗粥嗎？”許紹恒笑了笑，順手一揉她發(fā)頂：“趁熱吃，涼了傷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