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足有半分鐘,明嵐舒驚詫:“我只是隨口一說維護保養(yǎng)很麻煩的。”
那是五年前,她參觀完rei的木屋,說住在這樣的地方感覺很溫馨。沒想到他當時記下了并立即著手買地建屋。
“那有什么關系?以后我們隨時可以來度假?!痹S紹恒拈起一片薄脆自然地喂到她嘴邊:“冬天滑雪,夏天徒步,孩子們應該也會喜歡這里?!?/p>
明嵐舒下意識含住薄脆,等回過味來,一抬眼就撞見了許紹恒眼底明晃晃的笑意。
“誰跟你有‘們’了。”她拍開他又遞來的零食,轉身就往壁爐邊走,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低笑:“不是你說在計劃的?”
明嵐舒不想理他,專心去看壁爐上擺放的相框。有她在威尼斯拿影后的捧杯照,有在片場的工作照,也有為雜志拍攝的硬照。
令她意外的是一張舊照,穿著花裙子的小姑娘在陽光下笑得燦爛。她不記得這是自己幾歲的時候,但看樣子應該不超過八歲。
她剛要拿起,余光瞥見了旁邊的相框。照片上是個穿西裝的小男孩,約莫六七歲的樣子,懷里抱著的航模比他人還高。
“跟你的男主角比,誰更般配?”許紹恒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
明嵐舒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手指點了點小男孩稚氣又正經(jīng)的臉,意有所指:“許總好幼稚?!?/p>
許紹恒沒接話,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xù)看。
明嵐舒于是便一路看下去,直到在最后一個相框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撕碎又粘好的明信片。
——愿阿恒心想事成。
她的字跡。
她轉過頭,發(fā)現(xiàn)許紹恒的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身上。
“有些碎片太碎了,我找了很久?!?/p>
明嵐舒問他:“為什么留著?”
許紹恒笑了笑,一臂把她攬入懷中。將下巴抵在她發(fā)頂,低聲說:“因為這是你給我的?!?/p>
明嵐舒什么也沒說,雙手自他腰間環(huán)過,閉上眼與他靜靜相擁。
她表現(xiàn)得很平靜,仿佛并不意外。然而當夜色深沉時,許紹恒才真切感受到她內(nèi)心巨大的震動。
溫泉池蒸騰的白霧里,水面輕晃著漫過腰際。
她分腿跪坐,牽引著他的手。當唇瓣貼上滾動的喉結時,舌尖嘗到了礦物質(zhì)的味道。
“阿恒,如果當時我們真的錯過了”她的喘息散在霧氣里,字句在起起落落間支離破碎。
許紹恒仰起頭,看見滿天繁星在她頭頂搖晃。他撥開她xiong前shi透的長發(fā),指縫漏下的水珠沿著雪白的溝壑滾落,最終消融在緊密相貼的體溫。
此情此景,誰受得了?他驟然收攏手臂將她壓向xiong膛,在交纏的呼吸間封住她的唇:“沒有如果,因為你說我會心想事成?!?/p>
水面激蕩的波紋,過了很久才慢慢平復。
當勃朗峰的倒影在水中重新聚攏時,許紹恒的掌心仍緊貼明嵐舒光潔的背脊,一下一下安撫著蝴蝶骨的輕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