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嵐舒想起那年許紹恒身上的燙傷,想必就是與許時豫爭執(zhí)時弄的。一片花瓣落進掌心,她輕輕攥住。
“我們都擔心他。直到你出現(xiàn),”高穎琛轉頭看向明嵐舒,笑意真誠,“他平和了很多,甚至會退讓了。我記得自傳那件事情也是你勸的他。你瞧,今天進書房這么久,居然沒動靜。是你治愈了他?!?/p>
“他也拯救了我?!泵鲘故婊赝麆e墅,書房的窗戶透出暖黃燈光。
心里想著衡城那七天無微不至的陪伴,想著片場外永遠亮著燈的心理治療室,想著金繕玫瑰,想著璞悅提供的證據(jù),她輕聲說:“在我最破碎的時候,是他一片片把我拼回來的。他也是我的救贖?!?/p>
高穎琛握了握明嵐舒的手,沒再多言。
夜風吹過,花香混著海風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深水灣大宅特有的咸澀與芬芳。
書房內(nèi),檀香氤氳。
許時豫將茶盞重重擱下,青瓷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婚姻大事你連聲招呼都不打,簡直草率!”
許紹恒仍是坐在那副墨蘭圖下,語氣平靜:“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兩年,我不想再浪費一秒。”
許時豫冷哼一聲:“色令智昏?!?/p>
許紹恒沒反駁,只是唇角微微揚起,默認了這個評價。
他一派泰然自若,許時豫心里的火氣壓了又壓:“兩家親事,家長沒正式見過面,婚事沒正經(jīng)商量。許家的臉面都不要了?”指節(jié)重重叩在桌上:“這就是你的教養(yǎng),禮數(shù)呢?”
“回國放在案頭。在她的每幅書畫上留下鈐印。
多矛盾。他明明擁有慕蘭的后半生,卻始終介懷那段他未能參與的青春。就像如今,他完全可以動用關系封殺這部電影,卻最終選擇了放任。或許在潛意識里,他也想透過銀幕,看看那個會為了一盒糕點穿越半個中國的慕蘭,那個在遇見他之前,活得如此鮮活的慕蘭。
他想起慕蘭臨終前握著他的手說:“時豫,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p>
原來放不下的,從來都只有他自己。
第十八洞結束時,陽光正好灑上果嶺。明嵐舒收起球桿,發(fā)現(xiàn)許紹驄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只剩許時豫站在球場邊緣望著遠處躍動的光線。
“過來?!崩蠣斪記]回頭。
明嵐舒走近,看見他手里拿著個紫檀木盒子。蓋子上雕著連理枝,蓋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只羊脂玉鐲。玉色如凝脂,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