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她走到許紹恒身邊輕聲匯報:“許生,明小姐要見我,也許是回心轉意了?!鳖D了頓,她問:“您有話要我轉達嗎?”
她看見她這位果決凌厲的老板,垂著眼似是舉棋不定了片刻,然后抬起頭對她搖了搖。
許紹恒轉出的股份和房產,明嵐舒遲遲沒有簽字。fiona以為她這次終于決定接受。畢竟一個人經歷了生死的考驗,就會發(fā)現這世上只有錢是最靠得住的。
所以當明嵐舒把一張清單擺到她面前的時候,fiona內心受到的震動無以復加。
“這張黑卡是許先生的,現在物歸原主。這張銀行卡里面是許先生每個月給的錢,還有我弟弟的手術費,密碼是他的生日?!?/p>
“新區(qū)的那套房子,我按市價折算成現金,也存到這張卡里了。”
“這些首飾都太貴重了,請幫我還給許先生。”
“還有幾幅畫和藝術裝置,我知道許先生有藝術品倉庫。煩請給個地址,我找人送過去?!?/p>
明嵐舒一件一件交待清楚,然后將卡和首飾擺在fiona的面前,示意她清點。
fiona沒處理過這種事。一直以來,她只幫許紹恒給女人送錢送物,然后幫他了結一段關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遇到把送出去的東西從女人的手里收回來這種事。
她只得略微尷尬又不失客氣地對明嵐舒微笑:“明小姐,請稍等?!?/p>
她出了病房,撥通許紹恒的電話,請示:“許生,應該勸明小姐留下嗎?”
聽筒里半天沒有動靜。就在fiona以為信號中斷了的時候,她聽到了打火機砂輪的輕擦聲。
“她的頸托取了嗎?”
“已經取了。明小姐說再觀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背上和腿上的傷愈合了嗎?”
“呃,”fiona回憶了一下,面上似乎看不出來有傷,“等下我問問”
話未說完便被截斷:“不用了。那個周澍是不是還在?”
“周澍?”fiona一五一十匯報,“病房只有明小姐一個人在?!?/p>
她說完了等著老板示下,然而又是一陣沉默。fiona不得不再度請示:“許生,明小姐說的那些東西?”
電話那頭的男人抽了口煙:“都依她?!?/p>
掛斷電話,許紹恒頹倦地吐出一口煙。
明嵐舒在跟他做切割。什么都不要了,連弟弟的手術費都還。用這種方式,把他在她生活里存在過的痕跡都抹去。
他把煙頭杵進煙灰缸,走出書房。
院子里陽光正盛,往日只要他一出現漆漆就會撲上來,用它的頭供他的腳。但今天,許紹恒等了半天,漆漆并無蹤影。
他喚了兩聲,忽然xiong口如堵,感覺到一種很不好的預兆。
漆漆失蹤了。
許紹恒瘋了一樣找它,請了專業(yè)的找貓團隊,張貼了懸賞啟示,甚至琴姨還啟用了玄學。
一無所獲。
它就這么消失了,不告而別,不知去向。一如它來時,憑空出現,無人知曉來處。仿佛冥冥中的注定。
夜里,許紹恒坐在蓮池邊上,在黑暗中抽完一支煙。然后想,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