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恒把目光移向?qū)Π叮w內(nèi)莫名有一股情緒在躁動:“那她為什么不跳?”
“大家一直都在勸她。但她看起來很害怕,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敝破魅涡⌒囊硪碚f,“許總,我擔心時間長了,她的體力耗盡會撐不住?!?/p>
搞什么名堂,她知不知道自己處境很危險?
膽子不是很大嗎,敢主動上他的床,開到面前的船怎么就不能跳了?
心中的煩躁更加強烈,許紹恒抬手扯松了領(lǐng)口:“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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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你◎
許紹恒剛一踏上救援船,田小田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了上來:“許總您來了!明明她,她好像不對勁?!?/p>
他眉棱深蹙,抬頭看到掛在崖壁上的人。
臉色蒼白,手里死死拽著一根藤蔓,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但是她沒有哭,甚至望向救援船時眼神空洞。無論船上的人怎么喊話,臉上始終一副恍惚游離的神情。
確實很不對勁。
許紹恒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明嵐舒腳下的巖石已有松動的跡象,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滾落。而她手里的藤蔓太細,根本就承受不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一旦斷裂,她就會墜落谷底,被激流卷走。
許紹恒說不出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覺,仿佛氣勢洶洶的一拳砸進了棉花堆里。
這姑娘在他面前溫順乖巧,時不時還要扮一扮體貼賢惠。但其實他早看出來了,那種刻意拿捏的分寸和討好,分明把他當老板供著。
無所謂,他早就過了純愛的年紀,也犯不上跟小自己十歲的姑娘計較。他的想法很明確,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要她給他快樂。哪怕是用稚嫩的演技去演愛他,他也樂于欣賞。
小時候他討厭吃藥。以前每次生病,家庭醫(yī)生就拿出一顆糖跟他說,乖乖吃藥的話就把糖獎勵給他。
明嵐舒現(xiàn)在就是他的糖。
許紹恒看著奔騰洶涌的江流,只覺得指尖發(fā)涼。
“明明?!?/p>
明嵐舒聽到有人在喊她。
是誰?她困在黑漆漆的井底,什么也看不見。聲音被漫無邊際的虛空吸納,連微弱的回音也消失殆盡。
一定是聽錯了。這里什么也沒有,沒有天,沒有地,只有黑暗,死寂一般的黑暗??謶譄o限擴張,心口像被什么箍著壓著,氣都快要吐不出來。
好冷,大風呼嘯而過,牙齒都在打顫。明嵐舒動了動手指,想伸展雙臂護住自己。
“明明!”
又一聲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