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自己的孤注一擲,又覺得十分可笑。許紹恒可是連皇室珠寶都能隨手拍下的人,她那點積蓄真是自不量力。
可是,那是當時她唯一能參與他世界的方式。
思緒正游離著,冷不防被許紹恒抱進懷里。她渾身一僵,下意識就要掙脫,卻被許紹恒更用力地圈住。
他強勢地要她回答:“為什么?你想救量子動力?怕它垮掉?”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明嵐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xiong膛的起伏,以及那下面?zhèn)鱽淼挠辛π奶?/p>
“我”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手指無意識地蜷在一起。
許紹恒稍稍拉開距離,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月光下,他的眼神銳利,卻又暗藏著說不清的柔軟。
“為什么怕量子動力垮掉?它對你有什么意義,值得你賣了房子拿出所有積蓄去買股票?”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循循善誘地哄她開口。
明嵐舒在他的誘哄下,只覺得無處遁形。她別開眼,長睫輕顫:“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不是想幫我?是不是擔心我?”他步步緊逼,聲音又放柔了幾分。
海風突然變得喧囂,卷起她的長發(fā)纏在他的手臂上。
明嵐舒終于抬眼看他,眼底泛著水光,卻梗著脖子說:“我只是想還清欠你的。”
許紹恒愣怔。幾秒后,他忽然輕笑,指腹揉捏她發(fā)燙的耳垂:“傻女。”
這兩個字裹著海風的咸澀,落在明嵐舒耳畔,幾分憐惜幾分無奈,輕得像一聲嘆息。
她猛地別開臉,避開他的碰觸。
許紹恒收回手,目光深深地將她看上一陣。從輕顫的睫毛,到shi漉漉的雙眼,到靈巧的鼻頭,最后停在咬出齒痕的紅唇。
海風突然變得粘稠,他喉間發(fā)緊。
怎么辦?
很想吻。
但不能,還不是時候。
“明明,”他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有心結(jié),為我們之間不夠好的開始?!?/p>
明嵐舒的睫毛劇烈顫動了一下。她死死咬著嘴唇,不敢泄露一絲聲音。
許紹恒松開手,忽而往后退開一步。他站姿筆挺,很紳士地朝她伸出手:“不如重新認識一下——”
月光在他掌心里流淌,照亮那些經(jīng)年累月薄繭。
“明小姐,我是許紹恒?!?/p>
低沉而溫潤的聲音響起,如同今夜清皎的月,寧靜的海。
遠處有海鳥低飛掠過,羽翼拍打出些微的水聲。許紹恒的目光太沉,沉得讓明嵐舒想起膠片時代的老電影。那些被刻意拉長的特寫鏡頭里,總藏著欲言又止的舊事。
也讓她想起四年前。
那個桃花飄落的春夜,微風光影中站得筆直的男人。那時,她鼓起畢生的勇氣,說出“許先生,我是明嵐舒”。
而現(xiàn)在,許紹恒始終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執(zhí)著地要等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