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曜轉(zhuǎn)過頭選擇無視這副場景,竟在某一瞬間,鼻子隱隱發(fā)酸,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輕輕嘆了口氣,把糖狠狠咬碎,糖棍隨手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這時卻聽到一聲滄桑地嘆氣,溫曜很是警覺,立刻轉(zhuǎn)頭看了看漆黑的巷子里,除了靠墻堆放的垃圾桶,空無一人。
溫曜皺了皺眉,他隱約預(yù)感到了什么,向前走了兩步,微微沖垃圾桶后探頭看去。
溫曜警覺,他們出席活動不是沒有遇見過狗仔,這時候要想干點什么可就太容易了。
“誰?”他厲聲問道。
沙啞的聲音略微粗重地喘息著,沖地上狠狠啐了口,抬頭將渾濁的視線落在溫曜身上,借著外邊路燈微弱的光芒,打量著眼前陌生的溫曜。
“呵……兒子,好久不見?!睖亟ㄈA露出黃牙,沖溫曜咧嘴一笑。
溫曜看清男人的容貌后,著實虎軀一震,他渾身神經(jīng)立刻緊繃,居高臨下看著靠墻坐著的男人。
“你怎么在這兒?”溫曜眼底難掩煩躁,語氣里都是不耐煩。
“你這話說的,我找我兒子,怎么不能在這兒了?”溫建華沒好氣地反問。
溫曜四周看看,故意挑釁問:“再婚了?有孩子了?哪個女的又眼瞎跟了你?。磕阏夷銉鹤佣走@兒干嘛?里邊五星級酒店,帶你進(jìn)去你臉上多有光?。坎粫思乙膊徽J(rèn)你了吧……”
溫建華冷笑,端起地上的酒瓶往嘴里灌酒:“哼,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不找你找誰?”
溫曜眼底的煩躁被突然涌來的話語給淹沒了,他怒極反笑,從極度暴躁變成無奈的苦笑:“大爺,我們真沒關(guān)系,您少喝點酒吧,都不認(rèn)人了?!?/p>
“溫曜,別裝了?!睖亟ㄈA陡然嚴(yán)肅起來,布滿皺紋的臉上因為醉酒而泛著紅,眼神迷離又滄桑。“你爹我呀……喝再多都不會記不清我這個爭氣的兒子!”
溫曜聽完,心陡然涼了一大半。他靠著墻,有些脫力地垂頭站著,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我就是來找你的,有事和你說?!睖亟ㄈA又灌了口酒,抬起胳膊毫不講究地抹了抹嘴。
“你跟蹤我?”
溫曜原本不想面對他,看見溫建華的一瞬間,童年痛苦的記憶涌來,讓他心臟揪著疼。他目光在地面游移不定,沒打算從他嘴里聽到什么好話,可是察覺溫建華準(zhǔn)確無誤地找到了慶功宴的餐廳時,溫曜著實被嚇到了。
戰(zhàn)隊行蹤沒有公開過,除非溫建華跟蹤。
想到這兒,溫曜被迫打起精神,他目光定定地看向溫建華,灼熱的視線恨不得把溫建華活活燒出一個洞。
“你可不好跟蹤啊,從原城跟到陽城,坐加長商務(wù)車,吃五星級飯店,兒子,你真是出息了!老爸真為你感到驕傲!”溫建華扯著沙啞的嗓音笑了起來,尖銳又刺耳,最后一句話說得很重,好像在強調(diào)什么似的。
“但是啊,兒子……發(fā)達(dá)了不能忘本啊,你忘了是誰生的你,是誰看著你長大的了???”溫建華補補逼近,好像在威脅。
眼前溫曜已經(jīng)不是那個八九歲任由他在公共場合打罵的那個小孩,溫曜身形遠(yuǎn)超過了他,溫曜不怕他,可……
“我說了,我不是你兒子?!睖仃椎芍瑇iong腔劇烈起伏,似乎在極力抑制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