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心里不是滋味,卻沉默地不發(fā)一言。
溫曜看著她無聲地幫自己換藥,動作有條不紊,眼里卻好像在極力抑制著什么,像一場大雨即將落下。
溫曜忍不住出聲:“不礙事,現(xiàn)在提前貼膏藥只是為了預(yù)防,其他隊員也有貼,經(jīng)理搞得聲勢浩大,其實是掩人耳目,讓其他隊伍放松警惕而已?!?/p>
舒玥聞言抬頭看著他,眼里亮晶晶的。
“我還是之前的我,當年可以拿冠軍,現(xiàn)在也可以?!?/p>
舒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安慰自己,卻也不好說什么,心里莫名地放松不少。
忙活了半天,一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外面天色昏沉,玻璃上籠著一層水漬,朦朧透出外面的光。
兩人肩并肩躺在沙發(fā)里,舒玥非要給他端著平板看隊員們打比賽和復(fù)盤,溫曜說自己左手可以舉,再不行拿支架支起來放在茶幾上,舒玥非不肯,說那樣不方便看。
既然如此,溫曜也就沒轍了,任由她給自己舉了一個多小時的平板,溫曜能聽見舒玥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也能察覺她手腕細微的顫抖。
沒辦法說服舒玥,后來溫曜的注意力逐漸從比賽畫面上轉(zhuǎn)移到舒玥臉上,他微微側(cè)眸,卻見舒玥盯著天花板,唇線緊繃,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實上,舒玥想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溫曜和打比賽這兩件事情。
她在幻想,如果溫曜可以打個不錯的成績,那她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帶男朋友回家介紹給舒娟,告訴媽媽這是她那個在國際賽場上為國爭光的男朋友。
可如果……
真的因為傷痛而影響比賽,溫曜會甘心嗎,就算他不在意這個,舒娟會同意嗎?
他們站在風(fēng)口浪尖,這么多年了,舒玥從不在意別人說什么,當年是這樣,現(xiàn)在更是。
她不會因為愛人失去了表面的榮耀而放棄在一起,她不在乎,人總會失去很多,就像當年溫曜跌落神壇時,她依舊沒有放棄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每個人一生都會有一件奮不顧身的事,或許這才是存在的意義。
舉平板的工作又持續(xù)了半個小時,溫曜在舒玥舉著的平板掉下來的前一秒側(cè)頭躲開,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溫曜轉(zhuǎn)頭看和自己并排躺著的舒玥,她眼睛已經(jīng)合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溫曜單手把平板拿開,用別扭的姿勢把一旁的毯子拉過來蓋到二人身上,受傷的手被舒玥柔軟的身軀緊貼著,奇怪的是,他倒也沒覺得疼,舒玥好像沒有重量似的。
舒玥大概是時差還沒倒過來,加上昨天陪著訓(xùn)練突然強度太大,而且溫曜的事又讓她心亂無比,她一覺睡到七點,溫曜也跟著睡到七點。
舒玥很是懊惱,一邊埋冤自己不懂事,不僅耽誤溫曜訓(xùn)練還摟著他受傷的胳膊睡了一夜,一邊在衛(wèi)生間里忙活著洗漱,溫曜看她滿地亂竄還發(fā)牢騷,像一只面露兇相罵罵咧咧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