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氣不打一出來,轉身往后走,舒玥不知他是不是說了句“還想進去勾引溫隊”,自己還沒反應,身為女性的ura看不下去,上前兩步指著大宣罵。
“你怎么說話呢,人家都成年了自由戀愛,被網(wǎng)暴誰樂意啊?你擔心溫隊,溫隊女朋友就不能了?!”
大宣說不出話,氣得臉都紅了,干脆二話不說走到樓道里抽煙了。
開玩笑的時候有多八卦溫曜的感情問題,出了事他就有多刻薄,就有一種人,在任何時刻都能以不同的角色,做出表面善意,實際傷人的行為。
舒玥看向病房門的玻璃,里面隱約可以看見病床上的人,和坐在病床旁的經理。
“溫曜,溫曜,別睡,千萬別睡……”病房里,何述輕輕拉著他扎著針的手,不停地和他說話。
他怕溫曜不小心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病床上的人僵硬地轉動脖子,用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對著何述。他艱難地睜開眼,暗淡無光的視線落在何述身上。
何述受不了了,那個賽場上恣意發(fā)揮的少年去哪里了?。吭趺匆灰怪g就成了躺在床上的殘廢?!
他一手培養(yǎng)的職業(yè)選手,就這么被一場車禍給毀了。
他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覺得,這世界上所有人,哪怕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看見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變成這樣,都會忍不住鼻子發(fā)酸的。
何述感覺有什么如鯁在喉,他轉過臉去,躲避溫曜毫無生氣的視線?!八懔恕龋饶愫眯┝嗽僬f。”
氧氣面罩下,溫曜干裂的雙唇動動,發(fā)出幾個不連貫的音節(jié)。
“你……說……”
何述不敢看他,抬眼看著天花板,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他深吸一口氣道:“你上個月預支了這個月的獎金,下個月你……不能直播了,平臺要求獎金和違約金一起賠償?!?/p>
“他們在談解約的事情?!?/p>
溫曜知道,自己出了事,沒人會幫自己。當初風光無限的時候,那些巴不得捧著他的人,現(xiàn)在就像見瘟神一樣,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溫曜合上眼睛,費力地點頭。
自己為戰(zhàn)隊做了太多,現(xiàn)在戰(zhàn)隊還肯幫他一點,他已經感激不盡。
舒玥隔著玻璃看著這一幕,終于看不下去,轉過身靠著墻,悲傷都化成淚水,奮不顧身地往下落。
身邊都是一群戰(zhàn)隊的人,沒有一個是溫曜的家人,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舒玥窘迫萬分,不想在眾人面前哭得這么難看,卻又止不住地抽噎。
心臟疼得厲害,她抬眼看著眾人,淚水模糊中,眾人的身影像是鬼魅,下一刻就能把她這個禍害給吞噬。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出車禍……”
她大腦嗡嗡直響,腦海里,自己抱著溫曜撒歡兒的情景,十七歲再見時他對自己的溫和一笑,以及他昨晚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只要我還在,以后每一個跨年夜,也就是你的生日,我都可以陪你過?!?/p>
這句話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終究是自己太自私了嗎?因為想和他在一起,強迫他答應了自己太多太多,卻從來沒考慮過他的想法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