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后半夜,終于半夢半醒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自己房門就被敲響,舒娟在外邊站著,對里面的舒玥喊:“趕緊起床,你爸一會兒就到,送你去醫(yī)院?!?/p>
這話說得冷冰冰的,房門悶響,像是敲在了鼓膜上,舒玥擔(dān)驚受怕一夜,縱使此刻再懶于回應(yīng),也不敢忤逆母親。
她爬起來,努力地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月的寒風(fēng)刺骨,爭先恐后地鉆進(jìn)她身體里,把困意趕走。
她打了個哆嗦,爬起來洗漱換衣服。
對于她來說,去不去醫(yī)院都無所謂,現(xiàn)在對自己身體狀況感知就是麻木,生著病也能活,不生病也能活,都是一樣的活法,時間久了貌似沒什么區(qū)別。
患抑郁癥以后,她能回憶起來的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和溫曜相處的半年。
她還能想起來
心?。ǘ澳阍谀睦铩?/p>
看著窗外灰白的景物飛快倒退,舒玥心里平靜地像一汪死水。
宋常威拿著報告和醫(yī)生開的藥找到她,說報告顯示,自己患了失語癥和重度抑郁。
對于舒玥而言,生什么病,不過是一個名詞罷了,具體是什么感受,旁人也不會知道。
宋常威倒是沒想到,開車的時候眼眶始終是紅的。
“爸爸帶你去買吃的,好不好?”宋常威見關(guān)切的話都沒用,干脆轉(zhuǎn)而以實際行動取悅這個生病的女兒。
舒玥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宋常威不由分說,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家大型進(jìn)口超市旁,舒玥看著車停下,本來就懶于逛街散步,但也沒辦法,面無表情地開門下了車。
零食采購區(qū),宋常威似乎想要拉住舒玥,可又有些局促,試探了幾次,見舒玥沒回應(yīng),就只能默默地給她拿零食。
“這個餅干,爸爸記得你小時候特別愛吃?!?/p>
“還有這個軟糖,小時候你和哥哥總是搶著吃?!?/p>
“還有這個,這個薯片你們年輕人都愛吃,也拿一點吧……每個味兒都買一包好不好?”
舒玥想說:“太多了,吃不了這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