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堯松了手,看著沈應走到屏風外,看著他拿了冰帕,看著他走回來。
沈應將帕子蓋在季無堯的臉上,視線剝奪,冰涼的觸感鎮(zhèn)住通紅的眼睛。
“我要你陪我睡?!?/p>
悉悉索索的聲響響起,沈應褪去外袍,穿著里衣躺了下去,然后擁住季無堯,將人抱了個滿懷。
季無堯回抱過去,腦袋緊貼著人,手里還抓著沈應的衣帶。
室內只有溫和清淺呼吸聲,兩人之間竟難得這般愜意。
冰帕遮擋著視線,季無堯的心里酸酸脹脹,他一想到沈應獨行在暗處的二百年,他就心疼的要命。
好傻啊,沈應。
季無堯捏著沈應的衣裳一角,忽的開口,“是一樣的對不對?”
“我身上受傷,你感受到的痛苦是一樣的對不對?我在崖底受萬鬼啃食時,你跟我一樣痛,我受涅槃之火時,你也在一遍遍被火焰吞噬?!?/p>
“世間沒有像你一樣再傻的人了?!?/p>
沈應指尖撫過季無堯柔潤光滑的墨發(fā),“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恨死你了?!奔緹o堯悶聲開口。
沈應嘆了口氣,將人攬到懷中,“不許說胡話?!?/p>
半真半假,若沈應真的成了,那他才會恨沈應,如果沈應成功歷劫,他知道自己占了沈應的命格,沈應代他承受那不該承受的一切,他會恨死自己。
幸好沈應沒成功,他費勁心思把沈應摘出來,不希望沈應為他犧牲什么。
如果不平等的話,那愛是虧欠還是愧疚?
他遲鈍,他分不清,沈應因為喜歡他甘心承受因果,但他的愛不比沈應少一分一毫,他不要沈應為他犧牲,也不要沈應為他失去自己。
屋內帶著淡淡的香氣,
光線漸亮,鼻尖里都是連?;ê芩饣煸谝黄?,清冽甜膩。
季無堯眨了眨眼,
側頭看向一旁,沈應的臉側向他,手搭在他腰側,
季無堯托著下巴細細瞧。
沈應的睫毛又密又長,皮膚細膩面如冠玉,鼻梁很高很挺,睡著的時候嘴角緊抿,
看著有些冷酷。
季無堯越看越喜歡,
手指伸出去,挑開沈應的衣襟去瞧那朱砂印,跟自己身上是一模一樣的位置,但是看著比自己身上的顏色更濃厚些。
朱紅印扣在潔白的xiong膛上,
像是寒雪里的臘梅,季無堯有些手癢,伸出指尖碰了碰,